如果時候往前推十數年,當時天下到處兵荒馬亂,無處不是血流漂杵、白骨如山,底子談不上貿易兩字。稍有氣力的處所豪強收攏百姓,起塢壁,繕甲兵,自給自足,不假於外。
誠懇說,雷遠冇有想到孫瑜會有如許的見地。看來,這個殊少軍政才氣的孫氏親族,能獲得吳侯的正視,委以荊州重擔,確切有其獨到的處所。
說來風趣,雷遠和孫瑜兩人的將號角竟然是一樣的,都是奮威將軍。而兩個奮威將軍現在好像鬥雞也似,竟不是為了國土,而是為了江東所產青瓷的代價。看兩人唇槍舌劍,寸土不讓的架式,隻怕來日真的在疆場對陣,也不過如此了。
雷遠一樣一拍案幾,牙縫裡迸出兩個字:“做夢!”
但這類辦理遭到政權節製力的限定,不成能真正做到密不通風,總有無數的縫隙可鑽。而政權越是管束,貨色在各地的價差反而會越大,越是激起商賈們鬥爭的決計。
孫瑜神采烏青。
一時候,兩人都有些絕望,船艙中寂靜半晌。
隨之而來的,便是貿易來往的逐步復甦,在無數廢墟和屍堆中掙紮出的商賈們,再度踏上發賣紅利的門路。
馮熙適時地打岔:“續之此來,不是為了旁觀我軍攻打皖城景象的麼?何必憋在船艙裡,和仲異將軍會商財帛之事。來,來,我們出外看看戰況!”
而大族們獲得的好處,卻不會用之於江東政權,更不會用來招募懦夫,跟從吳侯交戰。他們隻會憑此求田問舍、擴大宗族的權勢吧,徒然在江東形成繁華盛麗的美景,有甚麼意義呢。
疇昔幾日裡,雷遠為此和孫瑜參議了很多次。
題目是,總得從江東獲得些甚麼纔好,這就是所謂“均衡貿易”了。如果售出荊益的特產徒然獲得些貨幣,又有甚麼意義?這些年來各地濫鑄貨幣,錢已經越來越不當錢了!
“續之,這不成能!”
“船隻呢?”雷遠俄然問道:“我聽聞吳侯設置諸多船屯以造艦船,或許我們能夠……”
至於青瓷,在雷遠的印象裡,此等材質的器皿在荊益兩地並不流行,大抵是因為戰亂並未平歇,陶瓷易碎不便照顧的乾係吧。倒是有人家取瓷器不朽的特性,用以陪葬……如許想來,趙襄都不能用那些,倒黴的很。
他身為車騎將軍東曹掾,某種程度上,便是代表吳侯在此。雷遠不好冒昧,向他微微點頭表示,喝了點水。
對商賈,特彆是超越政區來往的商賈,不管北方的曹公,還是南邊孫劉兩,都有管束。其內容包含對貿易貨色種類的辦理,比如嚴控豪侈品的流入和軍器物質的流出;也包含對商賈貿易資格的辦理,比如樂鄉大市搞出的十六家蹴鞠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