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我大抵是瘋了。”他輕聲嘟囔著，但還是保持著凝睇遠方的姿勢，並不稍動。
雷遠減輕語氣：“明白了嗎？”
“那是鳴鏑！”郭竟大呼。
樊豐率先發明有百餘名曹軍馬隊從側麵挨近過來，兩邊隻隔著一條連綿狹長的濕地。濕地越來越狹小，曹軍馬隊就越來越逼近。樊豐藉著蘆葦叢的保護漸漸將弓矢持在手中，俄然勒馬回身，猛力射出一箭。這是專門用於頓時射獵的箭矢，箭頭細而長，能夠深切獵物的體內，卻不對外相形成太大的侵害。這支箭劈麵直入一名追騎的胸口，貫入的力量極大，直接從後背透出。那騎士翻身就倒，雙手卻還是緊緊握著韁繩，因而屍身仰在馬背上起伏，鮮血順著傷口湧出來，把馬匹都染紅了。
就在這時候，又一陣號角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那是標兵們再一次確認相互的間距。當號角聲從西麵間隔稍遠處的另一片蘆葦蕩火線傳來的時候，冇有人緊接著呼應。
緊隨在他們身後，幾隊曹軍標兵憤怒地追入林中，很快就發明底子找不到合適的門路，隻能灰頭土臉地退出來。隨即越來越多的兵馬堆積在此，徒然肝火衝頭，卻隻能眼看著這支膽敢挑釁曹公的、膽小包天的小小騎隊越走越遠；眼看著他們的身影在山崖和莽林之間若隱若現，將近看不見了。
“上馬！上馬！走！”雷遠催馬疾走向前。
樊宏探頭張望了下那隻滾落在泥水中的號角，乾笑道：“實在……實在我們也能夠照著模樣吹幾聲。”
郭竟甩鐙上馬，單膝跪地，向雷遠深深地俯下身。
“此舉純出於激憤，過分莽撞了，可一不成再。”他壓抑住心中的龐大情感，儘量輕鬆地笑了起來：“幸虧各位性命無憂，總算冇有被我坑害。”
其他二十二名騎士跟從著郭竟，一同拜伏下去。
這將領彷彿對將士們說了甚麼。話語聲並不宏亮，很快飄散在空中，雷遠聽不清楚。他便悄悄地看著曹軍在那員將領的旗號下堆積起來，又垂垂分離，各自歸入到還是行軍中的龐大行列中去。
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靠近蘆葦蕩的邊沿，空中垂垂凝實。戰馬在潮濕的空中上奔馳，馬蹄掀起黑泥，而頓時的騎士，就像是在玄色大海中駕舟破浪的漁人。
郭竟返身返來，揮刀割下某匹戰馬的一側韉布，將之裁為數段長條，替雷遠包紮了肩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