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輕兵們沿著山道疾衝,但向上的斜坡使他們的體力敏捷被耗損,不得不每隔一段都稍許停頓。才馳驅到半程,上方的山道邊沿俄然現出上百名弓弩手亂箭攢射,衝在最前的輕兵應弦而倒,收回慘叫。但曹軍不愧為多年南征北戰塑造出的強兵,即使遭到攻擊,將士們卻涓滴不見慌亂。他們當中,有的一邊奔馳,一邊張弓向上方亂射;有的將刀斧之類咬在嘴裡,騰出雙手直接攀附岩壁……但是這些斷崖陡坡非常險要,就連餬口在山裡的獵戶們都難以攀爬,他們爬到半程,不得不又連續回到山道上;更多人大聲呼喚著,聚在高舉盾牌的袍澤身邊,加快腳步奔行。
次日淩晨。
朱蓋揮了揮手,身後即有令旗招展,賣力傳令的兵卒疾奔出去。
說完,他看看張遼,卻見張遼深思不語。
這些是僅著輕甲、裝備合適龐大地形作戰的兵器、以什伍為單位混編的兵士。兵法雲:林戰之法,率吾矛戟相與為伍,是也。他們相互保護著,沿著山道遲緩進步,很多人揹負著裝土的布袋,沿途填平崎嶇之處,為後繼軍隊清理停滯。
張遼的身側,年約四十許,身材高瘦的副將朱蓋將一柄大刀提在手中,躍躍欲試道:“將軍?”
“是。”
山道越今後,越是峻峭。直著往上三五百步後就是一個折角,再往上三五百步又是一個折角,前一段門路和後一段門路之間,直線間隔並不遠,卻隔著陡坡岩崖,難以攀越。
“竟然如此狡猾……混蛋!混蛋!“朱蓋身為副將,總不見得指責張遼的忽視,因而隻能連聲怒罵賊寇。
昨日,他在大占上風的情勢下遭到賊寇威脅,不得不臨陣退兵。次日領兵再來,卻發明賊寇並未在山穀中駐守,而是倉惶退去了。
處在較火線的曹軍士卒們連聲吼怒,一些手持戈矛等長兵的將士從前麵向前擠,卻被火線混亂的步隊堵塞住了。這時候上方山道處又拋出滾木、石塊等等,將行列進一步打亂,使他們冇法展布起合適的陣型。
“你發明瞭冇有?”張遼俄然道:“他們的人數很少。”
朱蓋道:“能夠讓輕兵們持續衝一衝,除非賊寇們的抵當俄然加強,不然我們起碼能夠衝到第一個平台,最多死傷數十或者百餘人。”
“將軍?”朱蓋問道。
朱蓋也是疆場經曆豐富的武人了,既然細心機忖,如何想不出昨日那名喚雷遠之人拿腔拿調,委實大有可疑之處?他再細細回想昨日的經曆,發明那清楚是一舉毀滅賊寇的首要首級,進而粉碎阻擊的絕好機遇……他已經明白賊寇中的驍將唯雷脩一人罷了,隻要殺死此人,則賊寇必潰,進而奪回被賊寇擄掠的諸多戶口,的確易如反掌……但是,當時誰也冇有預感到勝利如此靠近,因而這個機遇就被悄悄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