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大步向前，從腰間取下繯首刀，塞進大酋手裡：“我們漢人的端方，婚姻大事，不能驕易。我堂堂都伯，娶的是正妻，長輩之命、媒人之言都不能少。不過，這算是我的聘禮！這門婚事我認啦！”
“都伯說得是啊！辛管事，莫非你還想當場扒了我們都伯的褲子，送到那小女人的床上去？”身後有士卒大聲轟笑。
薑離的年紀也垂垂大了，他既不但願被火伴們甩得太遠，也要考慮今後的人生，以是纔想做點甚麼，給自家掙點功勞。
薑離記得，這小女人前次和本身互換扳指的時候，裸著兩條小腿，光著腳，頭上戴著花草編成的環。但這會兒卻完整換了打扮，有銀質的頭飾、有曳地的裙子，另有一雙布鞋。裙子已經很舊了，本來的紅色綠色褪得有些淡，大抵是他們宗族專門找來的貴重服色，斷非常日裡的穿戴。
“快說話！”這時候辛平低聲道：“世人都等著呢！”
緊跟在兩人身後偷聽的士卒大聲狂笑，隨即在薑離的痛斥聲中一鬨而散。
薑離瞪了他一眼：“我是說，起碼得有媒人吧！你這小毛孩子急甚麼？”
小女人初時些羞怯，緊跟著本身的父親。厥後按捺不住，提著長裙一溜小跑上來，趕到薑離身邊。因而部下們相互遞著眼色，略微退到後邊。
薑離瞪眼著辛平，感覺這廝甚是可愛：“說甚麼亂七八糟的？”
一名什長捂著臉，極力忍著笑。他說：“都伯，此事我們都記得呢。您說，拿一個暮年在壽春撿到的襤褸扳指，換了個獨門藥方。這方劑若被確認有效，怕不能換個三等功來。”
薑離眯起眼，看看那群蠻人，再看看阿誰蠻夷女人。
那小女人對著大酋連連說話。大酋拔出薑離給的長刀，發明確是一把可貴的利刃，因而滿臉笑開了花。
交州的蠻夷種類極多，有自稱駱越後代的烏滸人，有與古國西甌乾係密切的俚人、僚人，另有近數十年從九真、日南等地搬家北方的徼外蠻。這個小女人的宗族便是俚人。他們以農耕為業，也有冶鐵的技術，算是比較野蠻的蠻部。
雷遠自從到達荊州今後，就在部曲當中推行功勞軌製。上至大將，下至平常小卒，皆有專門的功勞閥閱記錄。
這女人能說漢話，也很愛說，當日在薑離麵前嘰嘰呱呱個不斷，像是一隻看新奇的鳥兒。隻是口音古怪，需求連說帶比劃才明白意義。當時候薑離把她當作機警風趣的小孩子看，以是逗著她多聊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