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好久得不到蕭帝覆信,悄悄抬首覷了眼蕭帝的麵色。渾身又是一陣顫縮,垂首將本身埋於袖間,再不敢多言一句。
蕭帝聽廉王一言,倒是來了興趣,詰問道:“如果依你所見,倒是有甚麼可取之處?”
“不為甚麼?”
淮王見蕭帝神采暗淡不明,一時也摸不準蕭帝何意。他唇間開闔兩下,終是息了聲響。
康王被蕭帝冷言所震,卻不知如何搭言,隻得以頭搶地,連聲高呼道:“兒臣笨拙,望父王明示。”
蕭帝冷眼瞧著康王伸直跪於階下的瑟縮身影,沉默不語,心底卻已早已策畫起暗查康王之事。一時候,全部大殿內鴉默雀靜,一絲聲響皆無。殿內世人更是猶若固結普通,遍尋不到一絲活力。
邵長韞臨終之言,猶若一把利刃,不著陳跡的在蕭帝的心底敲出了一道不成彌合的細縫。現現在,這淮王的偶然之言與康王畏手畏腳的心虛之舉,已然將這條細縫狠狠地扯破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烏黑深淵。而康王,業已身臨絕壁不自知,存亡危懸一刹時。
“熱誠之心?朕可當不得。”蕭帝冷哼一聲,唇角勾起如霜寒意道。
淮王眼眸一縮,堆笑道:“兒臣癡頑,父皇心中想必是早有訊斷,兒臣不敢妄言。”
蕭帝此番無頭無尾的詰責,直將康王問了個滿頭霧水。他抓耳撓腮的想了半晌,卻不知蕭帝此言究竟從何而來,隻得連連叩首道:“父皇明察,兒臣當真是冤枉。兒臣一片熱誠之心,到處皆是為了父皇著想,又那邊來的甚麼狼子野心。父王萬不成因為一些小人的誅心之言,而思疑兒臣的熱誠之心。”
淮王麵露恭謹,出口之言明麵上是為康王辯白,但語鋒中的埋冇之意卻到處直指康王的鹵莽之性。
那小內監一邊弓著身撐著廉王,一邊極力恭敬道:“回稟聖上,廉王殿下……廉王殿下醉酒乏困,已是睡疇昔了。”
碗盞“叮呤噹啷”的破裂之聲接連響起,暴怒之下的蕭帝再也掌不住本身的老邁的身軀,腳下踏實了兩下,斜靠在身側的寶座之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兒臣冇醉,父皇且聽兒臣一言。”廉王掙開扶於身側的兩個內侍,接言說道:“父皇……自即位至今,便一向以賢明之道管理天下。雖說這諸子百家,蜂出並作,各引一端,但父皇並未因獨尊賢明之道,而摒棄彆的治國之論。反倒未束其言,準予其百家爭鳴、各抒己見。依……兒臣鄙意,皇兄方纔所言不過是治國諸法中的一家之言。雖說其間崇尚之論與父皇治國之道相駁,呃……但到底還是有一兩點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