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意欲替子牧得救,湊上前來講道:“哥兒瞧瞧,但是這本?奴婢不識字,尋著這上頭的字猜的。”
邵子牧見環兒走遠了,方纔問道:“那本書不好好擺在案上,怎的還鎖到箱子裡了?”
言罷,也顧不上替子期清理手上肮臟,本身取了帕子,手麻腳亂的擦起鑰匙來。
環兒瑟縮著將鑰匙遞與了子薑,垂首掩上麵上的陰雲黑霧。她眸光輕閃,一抹彷彿淬毒寒刃地陰酷寒意從中一閃而過,迅捷地掩於眉睫之下。
環兒笑著接了過來,挑簾自去了。
“非也非也,我這這叫雜言野趣。哥哥竟日裡與書作友,儘是些之乎者也的,也不睬我們這些凡塵俗人,自是不通。”邵子期舉盞輕呷了一口,點頭晃腦的說道,“我倒是真真迷惑,難不成那書裡當真有甚麼顏如玉。說到底,我可不要個紙糊的嫂嫂。”
子薑恐世人失了分寸,忙轉了話頭,打圓場道:“今兒青雲來尋你,但是有甚麼事?”
“多謝姐姐成全。”邵子牧回笑道。
邵子期連連點頭笑道:“牧牛一開口,牛郎遇織女。這個比方,再是錯不了了。”
“書為賢人友,不成渾說。”邵子牧輕咳了兩聲,突破了一貫的雲淡風輕,麵上亦漸次浮起一絲寬裕之色。
邵子牧見子薑相問,也不好坦白,顧不得失禮,心有忐忑道:“謝府大爺差人來借那本《蘭陵雅集》,說是要有急用。不巧前些時候姐姐借去了,不知可否行個便利。”
邵子期見是子牧返來,忙快步迎了上去,笑眯眯地問道:“哥哥,但是青雲哥哥來尋你的?”
邵子期麵上假裝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輕嗬道:“環兒姐姐方纔做甚麼去了,真真好倒黴索。這鑰匙上究竟沾了甚麼,怎的黏糊糊的?”
邵子薑柔聲笑道:“這有甚麼便利不便利的,正巧我也快臨摹完了,叫她們取了來就是。”
環兒心底一凜,臉頰不經意地抽動了兩下,伸手將那鑰匙攥在了手中,賠笑道:“女人這是如何了,連把鑰匙也拿不住了。”
“奴婢不敢。”環兒小意道。
現在且說邵子牧叮囑了青雲在此等待,便回了沈辛夷院中。
邵子牧眸中水波流轉輕旋,很有些無法之色,歎道:“你這鬼丫頭,又打甚麼主張。”
邵子牧叫子期噎了個啞口無言,發笑道:“若依你而言,他們兩個是那牛郎與織女,那我豈不就成了拆散鴛鴦的西王母。”
思及此處,環兒心中一股恨意油但是生。她眸光緩緩遊動,臉頰抽動了兩下,抬手間地行動也微微有些滯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