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未到鴻雁得歸時。”蕭轅如是說道。
“都多大了,也不知羞。”沈辛夷早瞧出了三人的謹慎思,不緊責怪道。
搶先,一對對鐵甲保護疾步而來,斂容肅目分立街巷兩旁。未幾時,便聞陣陣細樂之聲遙遙傳來,隻見蕭帝儀仗自城外緩緩而至,當的是龍旌華裳遮天過,玉輅金蹄壓地來。
一時酒酣興至,宮內留席世人吃完了飯,已是酉初之時。又因著鄰近宮門下鑰的時候,眾臣不敢羈留,齊聲謝過宴後,便各自退了出來。邵長韞與邵子牧亦緊隨世人以後,徐行出了大殿。
蕭轅跟著邵長韞的視野望去,發笑道:“長韞兄攔我於此,應不是邀我賞這夏末殘景的吧。”
這日,聖都城自南而起,一起正門儘數開啟,大開南華門、雍和門、承安門至金闕城內,以迎蕭帝聖駕。
“不過是幾枚枯葉跌落枝頭罷了。”蕭轅神采微動,挑眉說道。“難不生長韞兄還是惜花憐葉之人,見不得一絲苦楚秋景。”
一時前行執事並蕭帝聖駕過完,便見隨龍伴駕的文武群臣打馬隨之。這當中卻有一名銀鞍白馬的少年公子煞是招眼,此人恰是定國公邵長韞之獨子,邵子牧是也。
府內世人知是邵子牧歸府,上高低下莫不是喜笑容開。外間聽信的小子亦不知派出了幾撥,專等著向內宅傳話報信。
彼時,人群之間偶有一兩點竊保私語模糊傳來,不知何時,便有幾個膽小的女孩兒,摘了鬢邊香花,以手投之。那邵子牧隻是展眉舒目,含笑回之。
蕭轅見邵長韞尋由支走邵子牧,側目掩下眸中凝色,不緊不慢地說道:“長韞兄,目睹這宮門頓時就要落鎖了,我們兩人還是緊著些走吧,免獲得時再叫人趕了出去。雖說本王一貫如此慣了,隻怕到時汙了長韞兄的申明。”
秋玉笑意晏晏,笑道:“可不是,夫人昨兒夜裡一夜都未曾睡好。趁這會子天氣尚早,夫人還是先回房裡歇歇,比及了時候,複興來也不晚。”
“王爺談笑了,春季將至,我又怎會貪念昔年之景。”邵長韞勾唇輕笑,言語自如道。
沈辛夷得了信,也隻得作罷,少不得由子期姐妹倆陪著歇乏去了。
“天道循環,來去不息。這春季,本就是歉收之季。”邵長韞眸色深深,麵不改容道。“既是栽了樹,緣何不求果?”
“炭自是上等好炭,就看有冇有人敢用了。”邵長韞安然迎視,唇邊自始至終掛著一抹清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