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然,你如果能拿得出來,該你的那份必不會少。”
陳婆子自挑了蠟封,藉著湖畔石燈柱裡微小的燭光,細細辨認起來。
待翻開一瞧,那荷包皮裡隻臥了張薄薄的銀票,恰是張麪價一百兩的大成寶鈔。環兒心對勁足的收了荷包,取了信封遞與了陳婆子。
“秋玉姐姐,這是要到哪兒去?”那人笑言道。
秋玉定了定神,纔將此人的麵貌身材瞧了個清楚,遂撫著胸口道:“本來是環兒你這丫頭,可唬死我了。”
“環兒一片熱誠懇,姐姐怎的還狐疑我。”環兒一副慼慼然的模樣說道。
陳婆子陰狠狠的回了一嘴,自懷裡摸了個荷包皮出來,遞與環兒。
環兒見陳婆子如此慎重,遂獵奇道:“媽媽為何非要咱大女人的手書?女人的字就算寫得再好,那裡又比得上那些個當世大儒。”
環兒眉眼一動,又笑道:“不若我親身將紅凝姐姐找來,如此,姐姐可托我。”
“媽媽不再細瞧瞧,萬一走了眼可如何好。”環兒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陳婆子見環兒這般有恃無恐,也恐壞了自家主子的事,便不再拿喬,攔了環兒道:“女人且等等,老婆子應了你便是。”
環兒見秋玉漸次走遠,神采倏然沉了下來,啐道:“呸,誰又要去尋阿誰瘟神,死了才得便宜呢。”
環兒又藉機說道:“今兒夜宴是大事,主子那邊必離不了姐姐的。怎能因著尋人這些個小事,分了姐姐的神。萬一有個不對,我們誰也擔不起這個不是呀。”
陳婆子冷哼一聲,未曾搭話,身影一閃,便消逝於旁側的婆娑樹影之間。
秋玉主張已定,便喚了個聰明的丫環過來,細細叮嚀道:“我出去尋人,半晌就回,你且替我盯著些。主子要水要茶時警省些,可彆出了岔子。”
且說這環兒出了葡萄園,一起腳不沾地、衣袂帶風,疾行至兩人所約之處。誰知這左等不來、右等不至的,環兒正原地踱步、心焦難耐之時,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自暗處驀地響起。
彼時,湖麵烏黑似案上墨硯,平紋無波。四週一片寂然無聲,隻偶有一兩點蛙鳴異化其間。一絲北風倏然掠過,環兒瞬時驚起一身寒毛,正等得不耐,便見陳婆子隻手袖了那信封,回身欲走。
“當真?”秋玉心下思疑,紅凝的性子,她自認還是曉得的。
環兒一驚,低撥出聲,見那人緩緩從暗處現出身來,才順氣說道:“陳婆子,你可真真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