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長韞稍稍闔目,長袖一展,倏然間便握住了蕭帝手中長劍,誠心說道:“此事隻要微臣一人曉得,連家父都未曾曉得。若聖上心有顧慮,微臣願一死以表忠心,求聖上莫要連累彆人。”
邵長韞此話雖是說的恍惚,可此中委宛之意甚濃,加上蕭帝生性多疑。既便蕭帝言語間很有不屑,可這心間到底是對康王生出了一股思疑防備之意。
邵長韞此言說完,卻再也提不出半分力量,他以頭搶地,保持著本身跪爬的姿式。他不住地咳喘,用儘了最後的一絲活力緩緩側首。他雙眸迷戀的看著癡愣的沈辛夷,口中的囁喏之言被漸次湧出的鮮血而諱飾。
“強詞奪理!”蕭帝手中長劍微微顫抖,劃過一絲冷寒的劍芒。“就這麼一樁似是而非之事,你還妄圖救你邵氏一族,你真當朕是傻子嗎!”
一人死亡,舊史塵封,欲知而後又有何故事,且聽後文細細分辯。
就在邵長韞心機鬥轉之間,蕭帝卻問出了此中最關頭的一處要點道:“這般隱蔽之事,自是至死都要爛在肚中的,你又是如何曉得?”
邵長韞抬手捂住鮮血噴湧的胸口,單手撐於地上。他燦然一笑,強撐著本身傷體,展袖拜倒在地,口中大聲唱和道:“統統……罪惡,皆有微臣一力承擔。多謝……聖上念及舊緣,留我邵氏一脈,罪臣……邵長韞著亡父邵文叔,仰叩天恩,感戴聖上……不儘……”
邵長韞含笑一聲,無懼立於胸前的長劍,直言說道:“虎毒尚不不食子。就算當日微臣將此事呈報,除卻徒增聖上煩惱以外,又有何用。微臣能夠體察聖心聖意,也當得上忠心二字。”
殿內世人未曾聞聲邵長韞與蕭帝兩人所言,自是冇法感知兩人話語間的刀光劍影。目今,一見蕭帝再次持劍相對,世人皆是暗自驚呼,卻也有些摸不著腦筋。不知邵長韞到底說了些甚麼,竟是引得蕭帝再次大怒。
“民氣寸變,不得不防。”
蕭帝眯眼打量了邵長韞一眼,冷哼道:“這不過是你空口所言,又無甚證據。就這一個無甚來處的荒信兒,你叫朕如何信你。”
言語間,鮮血自邵長韞掌間汩汩留下,於劍身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流。邵長韞卻恍若未覺,雙眸果斷的直視蕭帝龍目,未有一絲懼色。
話猶將落,隻聽“噗嗤”一聲悶響,蕭帝手中長劍劃過邵長韞掌間,狠狠地插入了邵長韞的胸腔。未等世人緩過神來,緊接著又是一聲悶響,蕭帝反手一抽,但見劍光一閃,鮮血頓時四散飛濺,蕭帝身上新製的雲龍紋皇袍瞬時便染上了朵朵赤色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