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走了幾子,邵長韞悠悠開口道:“那兩人但是從破廟返來了。”
“羅億當時既是在此相阻,定然是蕭帝所下密令。”邵長韞輕叩棋盤,嘲笑道,“我們已知羅億身份之事,蕭帝尚不曉得。行此舉,隻是變相相告蕭帝,我這做臣下的,未曾窺出他安插耳目之舉。如此呈報,隻怕更得蕭帝之心。”
“陳啟身後,必有依仗。”邵長韞斷言道。
邵子期夙來聰明,心念一轉,便知邵長韞此舉為何,點頭應下,輕聲道:“孩兒曉得了。”
“當真是有備而來。”邵長韞慨歎道。
“素淨兩日罷了,失了羅億,還會有彆人。”邵長韞摩挲著棋子,笑道,“隻怕蕭帝回京後,我們府中又要添人了。到時,又要勞煩張叔好好調教一二。”
“玉芙蓉遊街之路,與我們車隊剛好相沖而行。”張靖撫須思考,沉吟道,“難不成她便是幕後之人?可我們與她未曾有過牽涉,她又圖些甚麼?”
且說那張靖雖引著世人、車馬先行回府,卻那裡能安下心來。方一回府,也不及清算,便同幾個家下人候於街門之前。
邵長韞微微搖首,輕挑了身上大氅,子期正熟睡其間。邵長韞唇勾憐意,柔聲道:“先同夫人告個信,免得她憂心。”
邵長韞不答反問道:“當時我打馬拜彆後,玉芙蓉有何異動?”
逾時,已是掌燈時分,一時傳了小廝挑了蠟燭過來,於門前各處點燈。彼時,定國公府的街門前燭火閃爍、人影簇簇。
邵長韞見張靖排闥而入,抬手撚了一枚白子,遙遙問道:“好久未曾碰了,張叔同我走一盤可好?”
子期掩下眸中水痕,黯然一笑,極力打趣道:“海棠雖無香,花開仍解語。”
還不待張靖回話,沈辛夷早將子期一把摟入懷裡。一行清淚倏然直下,其他跟從之人,無不掩麵抽泣。張靖隻得溫言解勸了半晌,才堪堪止住。
“你且去吧。”邵長韞翻身上馬,將子期抱在懷裡,又叮囑道:“張叔,過會我在書房相候。”
欲知此人所回何事,且看下回分化。
“不是他死,便是子期身亡,我彆無挑選。”邵長韞輕手落下一子,苦笑道,“還多虧了他部下包涵,要不憑我這肥胖身子骨,說不得還要搭上兩人。”
“不但僅隻他一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神鬼不覺的將人掠走,一人之力必不成行,定是另有從眾。”邵長韞握拳狠錘於案幾之上,腔調冰寒入骨道。“好笑的是你我未有一絲髮覺,竟讓羅億趕了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