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億見夏衡這般鄙陋樣兒,自抬手將那畫軸塞進夏衡腰間,就這一送一塞間,羅億右掌已將夏衡身上掃了一遍。見未有非常,才啐道:“土胚子,滾吧。”
“如何是你這小子,貼身的那幾個呢?”邵長韞順手擲了那管竹筆,淡淡問道。
“喲,這可了不得了。”羅億口中驚呼一聲,接連快行幾步,搶先去拾揀那畫軸。
“這與囚禁之刑有何彆離!”夏衡雙眸載滿灼灼烈焰,鋒芒儘射,狠然說道:“世人都道邵家機謀可通六合。依你才乾,不成能僅僅隻要一保全之計。”
“當年,家尊獻計襄助蕭帝大破聖京,擁其登臨天闕。但在世人眼中,我邵氏一族,也不過是背主棄義之徒爾。家尊背其臭名直至壽終,平生惟願,上無愧於君主,下造福於百姓。家尊於我恩重如山,我怎可違其所願。”
夏衡正樂得脫身,拔腿就往街門躥。誰知那羅億猛可裡一抬手,一把扯住了夏衡肩上木箱。夏衡心底一震,眸中寒意一掠而過,回身又是滿臉阿諛樣,小意道:“羅爺另有甚麼叮嚀?”
“羅爺這話嚴峻了,人說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更彆說這堂堂國公府了,這氣度、這架式,那裡尋去。羅爺的官兒,必定比宰相門前的七品官兒大。”夏衡諾諾而言他,一麵留意打量羅億,一麵順手胡亂比劃道:“要我說,如何也得……也得十品。不,必定是十八品。”
“空有翔天誌,欲飛不得翼。”邵長韞臉上不由浮起一抹黯然之色,苦笑道。“早在大建立國後,蕭帝便暗諭‘邵氏一族,非詔不得離京’。如果我抗旨不遵,我邵氏一脈早已亡儘。”
“是。”羅億躬身應了一聲,自帶了夏衡掩門退下。
心念一轉,夏衡麵上滿堆奉承之色,畏縮縮地迎了上去,怯懦道:“這,這……可如何是好,羅爺說這令媛一字。我這一個不當意,得磕了多少銀子去,罪惡罪惡。”
“怎會冇有,不過它法過分陰狠,終是有失天合。”
隻迎門而設的紫檀雕花案上,隨便設了幾件貴重的清供。說是貴重,也不過是古銅綠鼎一流,文人騷人所中意的物件罷了。除外一色玩器皆無,若論起豪華,尚不及內裡小富之家。
現在且說這夏衡跟了羅億出去,本欲藉機脫身,還未及開口,便聽羅億從旁承奉道:“這位先生好大的福分,我們國公爺但是出了名的令媛一字。今兒得了我們爺的親筆,可捨得叫小的也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