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薑笑道:“徹夜月色皎若銀盆,倒不感覺路黑,從老爺書房出來恰路過這裡,就過來看看荔姐兒,但是睡下了?”
沈澤棠淡笑無語,他從屜裡取出絹紙遞給田玉,田玉接過展卷,見是幅兵器設想圖樣,先還不覺得意,而後神情由驚詫漸趨莊嚴,暗歎說:“這些經竄改鍛造出的兵器,確切更具能力。”又問:“但是沈閣老的手筆?”
朱頤沉默了好一會,慢慢道:“我倒想了個妙法,不如將計就計.......。”
沈澤棠端起盞吃茶,終有些無法道:“人間事難以叵測,已非俗人所能料想,隻道天機偶合之下,需另行圖謀為好。田商所供一批兵器已運至南京青龍山鍛造,若你手中另有精勁之器,無妨知無不言。”
沈澤棠頜首,語氣很安靜:“雖是我的手筆,也僅一張圖罷了,工部左侍郎秦硯昭前平常朝時,已將鍛造之兵器,供與天子及眾臣麵前,火炮、火銃、火箭及各種鉛彈、標叉及火藥等,與圖中大改之器並無差彆。”
沈澤棠接過,即被開圖一射銃吸引,銃管置堅木架上非常澎湃,田玉開口:“此銃名為九箭鑽心神毒火雷銃,銃身以精銅熔鑄,身長三尺八寸,藥室開引線火孔,尾有鐵柄,可調射角,以便扭轉攻打,銃內藏九箭,箭頭蘸虎藥,凡是火引撲滅,九箭齊發,穿心徹骨,無人能擋,箭中者立時而斃,一銃抵九兵之用。”
田玉頜首,又給朱頤拱手作揖,簡樸話彆幾句,獨自走了。
“睡到未曾睡,現在秋冬之際,天短夜長,正在燈下勤做女紅呢。”鄧嬤嬤解釋著,另兩丫頭爭相打起簾籠。
“他們又能奈我何?”朱頤有些不覺得然。
待一冊翻畢,雖戔戔十數火器,其威懾卻讓民氣底震驚。
正這般想已走進院落,鄧嬤嬤及兩個丫頭聞聲,急迎來見禮,陪笑問:“二奶奶怎來了?夜黑怎也未提燈帶路?”
沈澤棠深知皆是重金難購的好物,若能得便是如虎添翼,不過.......他笑問:“你分文不索送我,倒讓我成丈二和尚,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不要銀兩,那你想從我這裡獲得甚麽?官爵、名利、美人亦或彆的?”
朱頤神情一凝,沈澤棠喜怒不形於色,他說:“田商此話差矣!若隻運送吾等兵器所需,定不至這般狼狽不堪,你手中必是還押送彆的。”
平常閨中女子配房,取名多以院中景、或抒心中情,如本身所住“棲桐院”,種了數棵梧桐,二夫人住處取名“藕荷苑”,築一潭荷塘,而大夫人與少爺的住處,則取名“孝廉居”,隱誨宦途之意,她倒猜不透“蕾藏院”是做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