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算計,他刹時平靜下來,與顧氏互換個眼神,站起朝沈澤棠拱手道:“天氣已晚,黃副將此去遲遲不回,吾擔憂但是同徐將軍合力剿匪出了差池,剿匪事大,沈閣老容吾等就此告彆。”
沈閣老是文官,從眼底瞟過徐涇,落到沈桓身上,此人貴為批示使,即便武功再高深,豈鬥得過顧魏李及他四人。
沈澤棠淺笑著說:“徐將軍俄然接到訊息,離此地八裡外,有叛匪在活動,他帶兵速趕去,倒不知何時能迴轉。”
張和眉梢跳動,想想說:“徐將軍才至吉安不久,人生地不熟,恐被叛匪反將一軍,無妨讓副將黃淮趕至虎帳,帶隊人馬前去應援?沈閣老意下如何?”貳心底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受,想知徐藍的真正意向,更想一探沈澤棠的反應,即給黃淮一個眼神。
”不知者無罪。“沈澤棠彷彿並不覺得意,就在張和鬆口氣時,聽得他接著道:”張將軍既然提起,高提督三年剿匪功勞,他是平亂滅匪還吉安百姓平靜之地,還是兩袖清風為政事鞠躬儘瘁?我隻知他在此三年,給朝廷的邸報老是叛匪凶悍難剿,百姓餬口困苦,需招募兵力,需馬草軍餉、需施助災糧......張將軍你來講,他到底有何功勞?“
“本將愚笨,請沈閣老恕罪。”張和滿臉窘然,在府門前時,他明顯窺到沈閣老看顧氏時,眼中彆有番深意。
其彆人等神情遲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皆如坐鍼氈,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涇插話出去:“沈閣老自夫人失落後,除上朝措置政務外,便常於高僧禪師講佛理經,修身煉性,早無近女色之心。”
張和抬袖拭把盜汗,暗自揣測沈閣老竟來者不善,請他來備的原是一桌鴻門宴,此席間少了黃淮,隻要顧氏、魏源和李昭,另有本身。
牆上懸名流書畫,壁桌供一尊玉雕如來佛祖,麵前博山銅爐裡燒著沉香餅。
侍從拉起一道白錦畫屏,舜鈺抱著琵琶坐於後。
沈澤棠坐主位,右手順次是張和、黃淮、魏源、李昭、顧氏、徐涇及沈桓。
不過一曲罷了,張和道聲謝複又落座。
主子手持鎏金銀酒壺,欲往銀盞裡斟美酒玉液。沈澤棠說:“空肚吃酒腦暈易醉,先上一盞茶罷。”
沈澤棠漸漸放下茶盞,去挾牛肉片含進嘴裡:“果不輸都城良庖,天子詔諭,讓吾與徐將軍到此,助高提督及張將軍一臂之力,卻未曾想同僚已逝,隻留盤菜色來委以懷想.....傷感!”主子替他在銀盞裡倒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