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說偶然聽個醉酒嬤嬤漏嘴,沈五夫人薛氏三年前嫁過來,她那塊白素布就乾清乾淨的。
沈老夫人很溫善地接過,揭蓋吃了茶,再拿過丫環手裡備好的錦盒,親身遞給她。
她嗓音有決計拔高,沈老夫人耳朵再不濟,此時也聽得很全麵,遂點頭笑道:“彆嚇著老二媳婦,從速到我身邊來。”
這般暗想著,丫環已打起簾子,沈二爺牽起田薑的手要出來,卻被她掙鬆了,不由覷眼淺笑,怕甚麼.....有他在哩。
她頜首,怎會不記得呢,信口拈來:“.......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他閉了閉眼再展開,田薑捧著一堆見麵禮,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有些嬌憨的偏頭看他:“鳳凰常喻皇後,多棲後宮帝王之所,二爺隻怕是難以等來罷。”
屋裡已經坐著幾個婦人,中心一張紫檀雕花大桌,右邊坐沈老夫人,左邊並排坐著三位宗族裡深受恭敬的命婦。東西兩則各擺三張紫檀圓後背交椅,三椅坐人、三椅空著,每椅間設蓮花幾,同桌麵一樣擺有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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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婦人起家過來見禮,彎著眉眼,說話如竹桶倒豆子般:“可讓我瞧見了,竟是手拉手來的,老夫人最講儀製端方,見不得這般,二爺同二嫂想想如何封我的嘴罷!“
可瞧麵前的小婦人,頭戴珠翠,鳳釵半墜,淺施粉黛,上穿紅錦對襟夾短衫,釘六對蝶戀花鎏金銀扣,下穿花錦月白裙,襯得那姿容絕美清麗,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原要裝冇瞥見的,卻被她一聲喚,引得虎軀震三震。
沈二爺俯身靠近她的耳畔低語:“誰說我冇等來,你就是我的鳳凰啊,田九兒。”
恰徐涇倉促來稟,吏部左侍郎李炳成遣人遞來急件,需沈二爺簽章為核。
天然是........不但願的,上天有好生之德,願她永久彆記起他來。
一個丫環攙著田薑,跪軟墊上給沈老夫人叩首,再執壺斟茶,手捧玉碗奉給沈老夫人。
一個高大魁偉的錦衣侍衛,目不斜視從她身邊過,似要進書房去,田薑忙喚住他:“沈批示使請留步。”
再說沈桓打老遠就見個小娘子,由丫環跟著立在廊下,他聽沈容說了,是昨日入門的二夫人。
沈桓每晚都在虔誠燒香,一想起那人日傍身邊卻未辨雌雄,他就氣血翻滾、手足冰冷.....更況那些共享春畫冊的誇姣光陰,現於他的確是不堪回顧的惡夢,如果二爺曉得.....他莫名打個寒噤,又懊喪又樸拙地:“二夫人不消勉強,鄙人不過戔戔個批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