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側的侍衛打起簾子,一官員撩袍端帶從裡出,待直身抬開端來,舜鈺暗自吃了一驚,不是旁人,竟是秦硯昭。
秦興有些不敢置信:”三爺自升官兒後,性子彷彿也變了,那會柳梅好姿色,三爺正眼都未曾看下。“
遂看向舜鈺道:“前日早些時,怡蓉服侍三奶奶用補湯,哪想吃得三奶奶見了紅,二老爺把過脈,那補湯裡添雜好幾味滑胎的中藥,老爺太太怒極,查來查去,說是怡蓉恃寵而驕下此毒手,就捆了仍舊送回李府發落。三奶奶哭了幾日夜,不幸的很。“
舜鈺笑著不睬,摳緊魚腮,拿刀刮二三刮殘鱗,再拎起尾巴,望滾油鍋裡一摜,但聽孜孜作響,煎得兩麵黃,舀半瓢淨水,澆上鹹甜醬汁,再灑把切碎的紅椒、薑片、碧綠的芫荽及蔥段,加蓋燉煮,火苗舔著鍋底,少頃工夫,鮮鮮辣辣的香味兒,直往人的鼻處鑽。
纖月歪頭想了想纔回話:“三爺那日恰是沐休,在老太爺書房裡陪他下棋哩。聽聞秦貴稟報立馬趕回房,厥後怡蓉被迫走,三爺同平常一樣,瞧不出喜怒來。”
“今晚兒吃甚麼?”聽廚房灶上,鐵鍋裡油花亂蹦聲,舜鈺捋袖邁進門檻去。
他雖駭怪卻極快平靜下來,看向舜鈺,卻問馮雙林他二人怎會在此?
話未說完,被秦興一筷子青菜花塞滿嘴,纖月已聽了去,臉紅了紅,晚間回房裡再同他計帳。
一乾人也不分尊卑,圍著四方桌子吃的津津有味。
“嗯!”纖月平日裡的伶牙俐齒全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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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梅遜幾個笑嗬嗬的,戲謔看他們,實在貧賤中的愛情,更彌足貴重。
他怎會來此?何時與太子竟然交好?
一縷炊煙斜嫋嫋,滿院聞得稻米香,纖月繫著圍裙,手裡拿把炒菜鏟從廚房跑出來,已梳起婦人髮髻,臉兒微紅給舜鈺見禮,再朝著秦興抿著唇笑,此時眉眼漾滿和順俏媚。
馮雙林頜首認同,一個翠綠少年小舉子,整日螢窗雪案滿口孔孟,那裡曉得那些傍門左道。
”中午門口有鄉裡人,在叫賣從河裡捕的卿魚,肚裡鼓鼓滿是籽,就買了籌算燒來吃。“纖月邊說,邊背麵跟著,倉猝道:”爺還是回屋去罷!這裡哪是你待的處所呢。“
“你肯定不去?”馮雙林聽得有些不耐煩:“‘馬踏飛燕’可不是平凡人能見,你莫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