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人服侍，自拎起紫沙壺倒茶，喝茶，俄然濯濯看著沈二爺：“沈大人可知，馮舜鈺並無與你出京曆煉的籌算。”
”無妨。“楊衍轉而朝沈二爺笑說：”光是呆坐吃茶有甚興趣！我請你聽曲子，這首虞美人，是我與馮舜鈺同填的詞，黃四娘吟得譜。“
轎裡坐著兩人，沈澤棠接過徐涇遞來的熱茶，吃了兩口。
沈澤棠淡笑著頜首：”此傳聞並非空穴來風，恰是真的！“
沈澤棠淺笑著道：”朝中同僚與我說過數次，最喜與楊卿一道吃酒喝茶，此番看來，公然是所言非虛。“
楊衍前來拱手作揖，沈澤棠把玄色大氅遞給沈容，朝椅上坐了，桌下擱著火盆，覆著銅罩子，獸炭燃得孜孜作響，腿足被烘得暖熱，渾身天然不感覺冷。
在他這般大齡青年麵前秀恩愛，真的好嗎.........用心氣他...這沈尚書公然凶險......不要臉.....老牛吃嫩草！
沈澤棠語氣安靜：”夏萬春加強戍守倒是有理可辯，天子春秋不豫，國嗣未立，藩王又帶重兵臨城，防患於已然無錯，隻是他此番行動如雄師壓境，又未免令人疑竇。夏萬春是太子的人，五軍都督府左都督蔡將軍，去交阯國平亂未回，現由右都督薛光裕統轄，他與徐炳永有十年的友情。”
沈二爺倒命沈容給了賞錢，那兩伶人忙跪了叩首，千恩萬謝地走了。
楊衍問她倆：“可曾會唱黃四孃的那首新曲子，名叫虞美人。”
選的此位極好，窗頭被叉杆撐得半開，可觀景賞雪，也能看伶人踱步甩袖，聽曲調委宛婉轉，卻不顯喧鬨喧鬨。
誰成想他卻認了，開闊蕩的很，反讓楊衍一時不知該說甚麼好。
沈澤棠神情冷肅，沉默半晌纔回他：”天子疾不成為，司禮監閹黨欲挾皇子專政，昊王存備不敷以亂世。以天下百姓社稷為重，太子繼位實為眾望所歸。“
徐涇恍然大悟，旋即濃眉深鎖，低問：“二爺......難不成太子為皇位，要鋌而走險不成？“
也無小包間，皆是敞開堂內坐，一張花梨圓盤桌，配四張水磨楠木椅子，列為一席，打圈兒擺，騰出中心地搭個小戲台，兩個畫麵的伶人，一個彈箏，一個撥琵琶，正唱著《朝元歌》。
已值深冬時節，又是一場瑞雪指導江山。
伶人還待要唱，卻被楊衍阻了，他看向沈二爺，語帶多少挑釁：“沈大人即與馮舜鈺雙飛一對，想必對他知之甚深，大人無妨猜猜這曲子裡，哪幾句是馮生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