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憑據!”
這小乞丐嘴上說不平,那雙賊眼倒是直盯著柳雲懿手裡的雞腿看。她倒也是見機,將吃剩一半的雞腿遞到他嘴邊,又縮返來,直惹得他垂涎三尺。
“小兄弟!我不識字,費事你給大夥兒念念。這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錯不了!”
阿嬰一臉苦相。
見無人說話,張萬豪點頭晃腦地哼道。
“阿嬰!”
“踩著點了?”
“不平!”
“各位鄉親,我有憑據!這是張大官人客歲打下的欠條,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還按了指模,明天就請大師夥做個見證。”
那些詩詞裡的東西,柳雲懿一向感覺有些虛妄!她自小便出了江湖,哪懂甚麼文縐縐的詩詞歌賦,連書院她也是小時候才上了一年,就氣得夫子將她趕出了書齋。夫子對前來討情的老爹說:孺子不成教也。但憑老爹如何送禮報歉,這夫子還是拒收她為生。想想也是,自打這柳雲懿進了書院,雖說聰明靈慧,卻也是個喜好拆台的主兒,隔三差五不是將同窗打傷,便是往夫子的茶杯裡倒入瀉藥。不幸夫子年近暮年,一天去了十幾趟茅房,身子板哪受得了這般折騰。再讓她待下去,恐怕這書院尚未畢業,他倒先賠了性命。這夫子也是悔怨,早就傳聞這柳家娃兒是根刺頭,揚州城裡哪家書院不是被她大鬨天宮了一番,恰好貳心慈,看不得她老爹每天來求,隻好勉為其難收下。這便倒好,直領受了一個混世魔王,叫他悔怨不迭。
“呸!你是甚麼東西,還甚麼還。大師夥說說,我堂堂張萬豪張大官人還用得著向你藉甚麼東西嗎。”
柳雲懿眼睛一亮,仗著身材嬌小,緩慢地鑽到最前麵看熱烈。
紙條落在地上,上麵的內容一目瞭然。
圍觀世人都伸長脖子,等柳雲懿宣讀欠條的內容,來辯白究竟本相。
“左鄰右舍都太熟,不美意義動手。”
揉著耳朵,阿嬰說完心虛打量著旁人,一雙賊眼滴溜溜地亂竄。
“你……張萬豪,我跟你拚了!”
這門派,聽著就寒傖。然卻,這小乞丐念著本身孤苦無依,進了這個門派,還能找個遮陽避雨的地盤,倒也是不錯。想著,他提出了前提:“插手能夠,但是,你那隻雞腿得給我吃。”
阿嬰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柳雲懿脾氣瞭如指掌,拍拍她的肩膀勸道。
提及這阿嬰,當年隻是個小乞丐。那年柳雲懿的江湘派剛建立,要找個地盤立腳。思來想去,她想到了城郊的關帝廟。這關帝廟早就式微多年,是連野狗都不肯落腳的破處所,用來建立新幫派倒也合適。誰知柳雲懿去了一看,這殘垣敗瓦的處所竟然還被人占了。那占地兒的人是個小乞丐,蓬頭垢麵的,抓著根打狗棍跳到神台上就耀武揚威:“這破廟是俺的。你敢搶了,俺就跟你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