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崔一句話生生把顧朝歌噎住。
顧朝歌氣得嘴唇直顫抖:“那好,劉、劉大夫,我問你,你給伊公子開的是甚麼藥?”
她的話一出口,滿場鬨堂大笑,先前阿誰扶過顧朝歌的長鬍子大夫美意提示她:“小女人,治病救人不是兒戲,劉大夫三代行醫,在我們滁州城的醫術那是鼎鼎馳名。”言下之意,你如何敢不知天高地厚來拆他的台。
伊崔轉頭瞧了一眼她殺氣騰騰的背影,嘴角模糊牽出一絲笑意。
“肺經熱,生痰涎?”顧朝歌麵無神采地望著對勁洋洋的劉福青,像弓箭手麵對靶子時的沉著,和即將射/出的會心一擊。
她有點想哭,就像當時在南譙縣衙的後廳的柱子前麵那樣哭泣抽泣,但是伊崔這一回冇有理睬她,也不會給她主持公道。他乃至已經轉過身去,重新提筆在永久批不完的文書上快速謄寫著,一麵寫,一麵不住地咳嗽,薄弱肥胖的雙肩因為咳嗽而顫抖,他想死力忍住,卻忍不了。
“我要你的命做甚麼,”伊崔忍住又上來的肺喘,伸手往那屏風指了一下,“你要證明你,你是對的,就壓服他們。”
“慢著。”
她攥著拳頭,抿緊嘴唇,雙眼圓睜,氣勢洶洶衝到屏風外,喝了一聲:“誰是劉大夫!”
“是、是如許啊,多謝顧大夫解惑。”劉福青拱了拱手,垂著腦袋道。
伊崔掩著嘴咳得肺都要出來,聽她如此說,固然正咳著,但嘴角卻忍不住要向上彎,感覺她實在是太成心機。
“我、我說的就是對的,”顧朝歌張口結舌,不曉得如何辯白,急得又要哭了,“你信賴我啊。”這環境竟然和當日南譙阿誰拒診的小瘦子非常類似,顧朝歌想起阿誰瘦子,不由得更急:“我治好了薛大先生,你還不信賴我的醫術嗎?”
劉福青一臉難堪之色,麵露告饒,隻求她不要再來一次會心一擊。
“但是,不對就是不對。”顧朝歌硬生生地答覆。
“好,那你說,用這兩種藥來治甚麼?”
“你們都出去吧。”這時候一向在屏風那頭看熱烈的人,才悠悠發了一句話。
“治好了薛吉,並不代表你必然就能治好我,這是,咳咳,兩回事。”伊崔壓抑著咳嗽的感受,慢條斯理地說完,然後又是好一陣劇咳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