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的表情也非常沉落。固然也是對這些無辜者的默哀,但更讓他揪心的是,消逝了二十多年的白蓮邪教,為何又重現人間了?
他又行了一禮說:“本來是陳侍讀,貧僧失禮了。陳侍讀有所不知,自從這幾人投宿我寺後,每天在門口圍堵香客,向香客們儘說些違背天理的話,貧僧實在是不敢再收留他們啊!”
慧真方丈對他的訴求彷彿已經習覺得常,不動聲色,語氣平冷地說:“不是貧僧不讓你們住在寺裡,隻因你們太不守端方,常常在本寺的香客麵前說甚麼上帝,耶穌,實乃勾惹民氣,輕瀆我佛神靈。貧僧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斷不能再留你們在寺裡。”
以往每次做了善事,趙雪兒都會感覺非常隔心。但是本日,血淋淋的百具屍身慘死在她的麵前,讓她的心像是捆綁了一塊秤砣,沉甸甸的,墜痛著她的胸腔。
陳正飽讀史乘,特彆對韃靼史瞭如指掌,剛纔慧真方丈所謂的紅頭髮、藍眼睛的三個怪人,想必就是史乘上的色目人。
幾個圍在紅夷和尚身邊的小僧聽方丈發話,立即上前轟趕那兩人。
兩個紅夷和尚一眼認出了慧真方丈,此中一個年事略微長一點的人衝動地上前一步,肢體做著非常風趣的行動,操著一口古裡古怪的聲腔,糟糕地說:“尊敬的方丈大人,請您不要讓我和我的火伴分開,我們會凍死在大街上的。”
小和尚受命將那兩個紅夷和尚帶了出去。陳正還從未見過色目人,以是睜大了眼睛看得格外細心。隻見那兩個紅夷和尚麵孔彷彿長得都差未幾,分不清誰是誰,亂糟糟的頭髮像是一團火一樣頂在頭上,身上穿的是他們本身宗教特性的僧袍,但已經比大街上叫花子的衣服還襤褸。兩人身材固然高大,但卻枯瘦嶙峋,彷彿來大梁後就冇吃過飯一樣。
“這位尊敬的公子,多謝您的幫忙,我巴特洛代表我的火伴沙比德利和已經歸天的另一個火伴,布羽士法特利向您表達最竭誠的謝意。”
他記得非常清楚,有個叫馬可?波羅的色目人還做了蒙古帝國的交際官,奉旨出使日本國呢。
另一個稍矮一點的紅夷和尚也哭訴著臉懇求道:“尊敬的方丈大人,請您收留我們吧,我們情願為寺裡事情,隻求您能給我們一間屋子睡覺,讓我們吃飽。”
陳正不覺得意地笑了笑說:“蠻夷們不知禮數,的確叫人憤恚,不過他們也是勸人向善,與我佛主旨無異。我看不如就責令他們不準再纏擾香客,安安穩穩地待在寺裡,等春暖花開後再請他們分開也不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