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煉焦之法，連祈年眉飛色舞：“普通來講，我朝的煉焦凡是有圓窯和長窯兩種，前者合用於地下水位不高、煤結焦性較好的地區；後者因爐底高於空中，操縱受地下水的影響較小，結焦時候較短，合用於多雨而煤結焦性略差的地區。比如我們西亭就有一座煉焦窯，我之前也送過十多船煤炭過來，就利用的是長窯。不過，這兩種窯子還是有題目的。”
周仲英：“連兄是如何想起販運煤炭的？”
“煉焦煤。”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頓時讓連祈年著聲不得。作為既得好處者，他天然不好說孫元任何好話，隻為莫非：“忸捏，我也不過是混一口飯吃。吃酒，吃酒。”
說到這裡，他感喟一聲，道：“周兄你卻不曉得，江南一地的食鹽、瓷器、絲綢、茶葉，凡是贏利的行當，都是被士紳大族給節製住了的。他們都是士林前輩，弟子故吏遍及朝野。你若涉足此中與他們分利，彆的不說，官府先就將你給辦了。以是，要想生髮，得走其他路字。”
西亭鎮中滿是揚州鎮的人，周仲英在這裡猖獗地進犯孫元，如果叫人聽了。周兄倒是博得不為強權的雋譽，可我連祈年的嘴巴倒是搭在寧鄉軍的鍋台上。如果觸怒了揚州鎮的人，今後再不收我的煤炭，我連家高低十多口人不是要去喝西北風？
“按說，重新在揚州買地置業是最好挑選。可我一想，揚州人多地上，上好的地步代價高貴。再說，每年光地裡的產出，能有多少，能夠混個溫飽都難。”連祈年又道：“有一句俗話說得好：無農不穩，無商不富。要想日子過得好，還得經商呀！”
“咳，咳……”連祈年神采都變了，不住地咳嗽。
“一點小買賣，不值一提。”提及做買賣，連祈年喝多了酒，心中不免對勁，感慨道：“當初揚州鎮征了我家的地，愚兄舉家搬去了揚州探親。在揚州住了一陣，有打仗了很多商賈，這心眼就活出現來，心想我家固然說賣了地得了很多錢，可這麼坐吃山空倒是不成的。富不過三代，我這一輩子衣師倒是不愁，可等我死了，將錢吃用儘了兒孫們如何辦？”
“哦，周兄一心隻讀聖賢書，對於雜學倒是冇有瀏覽，不想愚兄常白天甚麼書都看，比如宋應星的《天工開物》比如道家的外丹之說……忸捏，忸捏。”忸捏二字已經成為連祈年的口頭禪了：“所謂焦煤，就是煤炭運回焦廠以後，裝見爐子裡，隔斷氛圍，利用乾餾之法乾餾。待到爐溫充足之時，煤炭就回融做皺樣，殘餘下沉。上麵的液體固結以後就是焦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