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文驄一樣，錢謙益固然是東林魁首，可他此人道格脆弱，等閒不肯獲咎人。即便陣營分歧，但與楊文驄、阮大铖、劉孔和、徐國公府的徐青君等擁福派的乾將乾係還算密切。
柳如是妙目一轉，俄然問：“實在，以老爺在朝野的名譽，又是在籍翰林，將來不管是福藩還是潞藩即位，都有效老爺之處。其以老爺的性子，一貫與報酬善，即便馬瑤草他們失勢，也不會對你倒黴，老爺你又何必如此擔憂？”
“好物件，好物件。”錢謙益忍不住讚了一聲：“夫人收得好東西啊，你看這刀工，蟬的翅膀擺佈對稱，一撇一捺，如同隸書中的八字。靈動隨便，蕭灑安閒，乃是馳名的漢八刀，應當是真的。”
可此人卻非常妙，因為在江蘇浙江仕進多年，人麵極熟，再加上人又是個八麵奉迎的好好先生，在南都城中，不管敵我，都同他來往密切。楊府更是****來賓盈門。
這個時候，柳如是讓他借讓楊文驄鑒定那枚漢朝玉晗的由頭到楊府刺探動靜，確切是一個好主張。與其在家裡坐著發悶，還不出去逛逛，說不定還能有其他收成。
也因為老錢的身份高貴，再加上名譽極高，他要朝楊文驄、劉孔昭等人麵前湊，人家礙於麵子也不好硬趕他走。一來二去，這個錢牧齋倒是朋友遍天下。
禦史詹兆恒本是東林黨人，嚴格說來，楊文驄被罷官全拜東林所賜。再加上馬士英和東林勢成水火，楊文驄和東林一係是敵非友。
錢謙益一接過手就感遭到有溫潤之氣透指而來，定睛看去，卻見恰是一枚棗子大小的玉蟬，線條剛毅有力，卻不失之邃密，那知了伏在手心，栩栩如生，就如同要飛起普通。
不過，他在科舉場和宦海上走得卻非常不順。萬曆四十七年落第人以後，六次會試不中，死活也中不了進士。
柳如是：“妾身不明白。”
錢謙益：“幼年時偶有瀏覽罷了。”
“當出朝廷議立福藩的時候，擁福派不過是扣著一個親字。畢竟，福藩乃是神宗萬曆天子的遠親血脈，比擬之下，南歸的諸王在血緣上總歸是薄了一層。以是，冒襄才用一個賢字來破福藩的親字。”錢謙益：“至於如何破，冒辟疆畢竟隻是一個墨客，高屋建瓴還成，真要詳細實施卻冇有好的體例。倒是老夫想出很多好體例。”
提及楊文驄，此人倒是個才子。博學好古，善畫山川。為“畫中九友”之一。生於貴築，獨破天荒，所作台蕖等圖，有宋人之骨力去其結，有元人之風雅去其佻，出入巨然、惠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