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所及,除了人還是人。
最可愛的是,前一刻還因為一口吃的,紅著眼攻打濟南的俘虜們,轉眼就逃了個潔淨。有的人乃至操起刀箭,調過甚來找建州懦夫冒死。
杜度被裹在人潮中,隻感受一陣頭昏目炫,麵前彷彿一場不實在的夢幻。在夢境中,他變成了明軍,正被人不死不休地追殺著。
孫元已經命令,冇有他的號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違者,殺無赦。
遠處,一隊明軍揮動著閃亮的刀子如暴風一樣捲來,不住地劈砍著剛聚在一起的建州懦夫們。玄色大旗在落日中肆無顧忌地招搖,不明意義的“烏拉”驚天動地。
營地裡滿是血泊,有幾個兵士坐在如山堆積的頭顱邊上,一邊喝著烈酒,一邊計算著斬首數字。
“將軍,將軍,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辦?”
梁滿倉:“回將軍的話……末末末……末將先前搶了兩匹戰戰戰馬……可惜都死了……”他大口大口次喘氣著:“冇體例,隻能跑……幸虧總算跟上了……”
有幾個兵士則押著民夫,盤點著糧食。
是的,杜度也不曉得這是明軍第幾次擊潰本身好不輕易收攏起的軍隊。仇敵的馬隊的確是打瘋了,據他察看,明軍已經換了三次馬,很多人手上的雁翎刀和柳葉刀上已儘是豁口。他們也累了,但是,他們還在對峙,對峙到入夜。
見副帥處於蒼茫當中,他身邊的親衛們相互遞了一個眼色,同時拉著他戰馬的韁繩,不要命地朝前逃去。
一頂大帳中,隻要孫元和梁滿倉二人。
但是,天一黑,仇敵的守勢當然會停止,但是,我右路軍到時候也不曉得會崩潰成甚麼模樣。待到明日,能收攏一成兵馬就算是不錯的了。
他還是高高地舉著嶽托的頭顱,衝在步隊的最前頭,不住喊著:“嶽托死了,嶽托死了!”嗓子早已經沙啞,疼得短長,手臂也痠軟得再冇有知覺。
軍隊裡夾帶了實在太多輔兵和民夫了,這些人常日裡還好,一旦吃驚,當即就亂了起來。相互推擠著,唯恐本身落到前麵捱了仇敵的刀子。
“服從。”
最最可駭的是跟在馬隊前麵的長矛手和火槍兵,馬隊在前麵首要的任務是遣散,碰到他們,你隻要緩慢跑開,人家也懶得理睬。可前麵這些步兵,倒是一個也不放過,高效力地搏鬥著所碰到的任何一個建州懦夫。
五花八門的鎧甲兵器堆在過道上,多得冇處下腳。
孫元瞪大了眼睛:“你一向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