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通政司的官員手捧著一份摺子,倉猝奔到他的麵前,小聲道:“首輔,因為是獻祭太廟大典,方纔下官也不敢叨擾……盧總督他上了辭呈,已於本日一大早分開都城回籍丁憂去了。”
“人家立下這麼大功績,就連高賊迎祥也被他活捉活捉,換彆人,也得驕上一驕,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溫體仁淡淡一笑:“隻可惜楊閣老四正六隅卻冇有效武之地了。”
眾官看到溫首輔淩厲的眼神,忙閉上了嘴巴,又將頭低了下去。
溫體仁話中有話,楊嗣昌猛地吸了一口氣,提起精力,轉頭一看,卻冇有看到盧象升的人。心中不覺一驚:“盧建鬥如何還不到,陛下都要過來了。”
溫體仁吃了楊嗣昌這不軟不淡的一搶白,心中一窒,竟是說不出話來。
高迎祥的被擒,大要上看來,包圍明帝國多年的內鬨已獲得完整處理的。闖營已被全殲,賊軍各部在朝廷雄師的十麵圍殲中龜縮在山區,滅亡隻在朝夕,這但是一件值得道賀的大喪事。
可究竟出乎他的設想,就在七月中旬,盧象升竟然大破賊軍三十萬於滁州,且活捉了賊寇高迎祥。賊軍蒙受嚴峻打擊以後,可謂是雨打風吹去。各路賊寇要麼被朝廷雄師當場剿除,要麼受了招安。餘者十不存一起,躲在山區苟延殘喘,最多一兩年工夫就會被完整毀滅掉。
這已經是赤裸裸地教唆了,雖說楊嗣昌和溫體仁比來乾係密切,可如許的話從閣員口中說出來倒是大大地失禮。
溫體仁一笑:“盧建鬥不是病了嗎,他又立下如此大功,本日的嘉會可謂因他而設,遲上半晌,彆人也不好說甚麼。”
溫體仁乃是朝中的老臣,這些年他和周延儒你做兩年首輔,我下台主持內閣兩年,就如同走馬燈一樣,看得人目炫狼籍。不過,也因為在朝中呆的時候頗長,也積儲了不小的力量。
“好!”連續有官員們低聲叫起好來,更有人在前麵悄悄地對著楊嗣昌指指導點。
“哪個盧總督?”溫體仁一邊問,一邊不耐煩地接過摺子,隻看了一眼,當即叫出聲來:“甚麼,盧象升掛印去官回故鄉去了,還不告而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而東南自來是國度財賦重地,一旦淪落,楊嗣昌不敢設想究竟會有甚麼樣的結果。
一種激烈的妒忌從楊嗣昌心中升,轉眼,貳心中又是一個真激靈,心道:楊嗣昌啊楊嗣昌,枉你也是讀了一輩子聖賢書的人,如何會有如此心機?你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