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巴山見他餓得實在太狠，心中一痛，不忍心籌算，隻感喟一聲，伸手扶住韓岱。
“彆吃了，走吧！”巴山叫了一聲：“何滿兄弟，現在卻不是吃東西的時候，吃兩口就夠了，快帶著韓岱走。”
同時，空中好象變軟了，如同海潮一樣起伏，叫人立之不穩。
對於這些叛徒，何滿天然是極其仇恨的，恨不得提起刀將這些光榮懦夫的腦袋砍下來。但是，多日未食，彆說和人廝殺，連提刀的力量也冇有。
霹雷霹雷，炮彈落地，到處都是慘烈的大呼。
冇頭蒼蠅一樣的兵士到處亂跑，東一頭，西一頭，擁在一起，不曉得該去那裡。
何滿卻停不下來，又抓起彆的一個雞腿塞進嘴裡。
帳篷一頂一頂燃燒起來，全部夜色已經被燒得近乎透明。
韓岱的三個新娘同時收回尖叫，翻開紅蓋頭，抱在一起，麵上滿是可駭之色。
“卯時了，寧鄉軍開端策動總攻了。”韓岱刹時復甦過來，他軟軟地坐了下去：“等了這麼多日子，這一天還是到來了。我軍，完整垮台了，我大清也完整垮台了。”
韓岱一臉痛苦地點頭：“你們曉得甚麼，還是太年青了啊……當年老汗王起兵的時候人馬雖少，可我建州八旗有多少人丁？現在這一戰，阿濟格和多鐸兩軍幾近將統統的八旗青壯都帶過來了，如果都丟在這東南，我們建州整整一代人都冇了。彆跟我說準塔，他何辦究竟是甚麼景象還不曉得呢，就算全師退回北京，軍中的正宗建州人也不過幾千。再加上北京的幾千人馬，頂得住寧鄉軍的打擊嗎？難不成還讓婦孺和白叟上陣去同如狼似虎的寧鄉軍打……我們建州此次是亡國滅種了……”
說著話，韓岱狠惡地搖擺著腦袋，兩滴老淚灑了下來。
一想起食品，看到韓岱桌上的酒菜，何滿再忍不住了，當下就抓了一隻雞腿用力地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話音尚未落下，又是連續串狠惡的爆炸聲，然後滿天都是鋒利的吼怒，天空已經被交叉飛來的暗紅色的炮彈軌跡映紅了。
“突圍，突得出去嗎？”韓岱咯咯笑著，然後一口飲儘杯中酒。約莫是嗆住了，他狠惡地咳嗽起來，直咳得滿麵潮紅，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都走不脫，阿濟格死了。你們看到了嗎，多好的一個後生啊，我們建州最強健的男人。死了以後，那腦袋縮得比拳頭大不了多少，太不幸了，太不幸了……我們也會被砍下頭顱，被人醃成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