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手上還連著一支手臂,紅色的手背上有青筋墳起。
地上的淤泥豐富,圖賴的半個腦袋已經陷了出來。他一張嘴,汙水就朝嘴裡灌,含混不清地怒罵:“叛徒。”
踩在圖賴頭上的腳一勾,巨大頭顱飛上半空。
廝殺了一整天,又追了半夜,寧鄉軍的守勢終究因為門路泥濘難行停了下來,安營紮寨,對仇敵采納包抄態勢。
然後,興泰手中的雁翎刀在閃電中化作無數條光網,在空中縱橫交叉,刺眼欲花。
“去你孃的!”圖賴手中鐵鞭一震,將興泰的雁翎刀盪開。然後,猛地前劈。
本來,興泰這一刀已經斬下了他的右手。
看到他古怪的神采,圖賴俄然有點想笑:“瘋子,你瘋了……”
那張臉上儘是調侃:“圖賴,你覺得我真那麼傻,等閒就著了你的道兒?”
又是一聲“丁當”脆響,腦袋彷彿中了一拳。本來,本身的頭盔竟被這小子一刀砍飛。鐵盔的束帶幾近將他的下巴勒得脫臼。
可就在這個時候,腳下的淤泥卻傳來一股引力,讓他身形一個趔趄。貳心中一涼:“糟糕!”
興泰左手抓住頭顱上的小辮子,一手握刀,一手提著頭顱,大步朝前走去。
揚州鎮軍的中軍節帳被雨打得霹雷著響,讓人擔憂下一刻或許就會被淋得崩塌下來。
當然,寧鄉軍也有死傷。陣亡將士有兩百二十二人,傷六百三十四名。傷員中,重傷員一百四十三,就算治好,今後必定是要脫戎服的,軍鎮已經想好該如何安設他們,估計就是到處所上做文職或者充分進處所衛戍軍隊做教官。至於重傷員,養上十天半月就能重新歸隊。
韶偉一貫重視本身的麵貌,聽他說本身個子高,心中樂意,笑眯眯地提著杆子地捅帳篷上因為積水而坨下來的處所,天然又是一陣“嘩啦”巨響。
話還冇有說完,興泰手中刀刹時刺進他的頸椎,然後一旋。
中間還是是無休無止朝前開赴的寧鄉軍長矛步兵,腳步霹雷,踩起的泥點子不住落到兩人的禿頂上,旋即又被雨水衝散。
紅光當中,圖賴如同一頭受傷的公牛,收回淒厲的吼怒。手中鐵鞭飛上半空,吼怒著轉了幾個圈,這才落到中間一個正在向前推動的重甲步兵的肩甲上,被彈落在地,紮在泥中。
一刀以後,兩人刹時分開。
終歸是少年,對峙了半晌,圖賴終究接受不了劈麵傳來的巨力,加上又被仇敵的喋喋不休弄得心浮氣躁,一口氣接不上來,滅亡的感受如同潮流普通湧來。他曉得,再這麼下去,本身說不定還真要死在這個葉赫小子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