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嬈已經在手腳勤奮的鋪紙,薛年玉出聲道:“今晚聖上要親身出詩題,你們不一起先想幾首備著?”
“棲表姐,我們這邊來發言。”裴姍拉著沈棲去到窗子邊上,渾然不在乎裴嬈那邊傳來的怒意。她本年不過十一歲,著半臂短襦配丁香紗羅裙,腰間懸著翠綠快意結絲絛,更顯活波美麗。“上回說到阿誰小燕回台上唱戲叫人砸了場子……”
裴姍臉上微微緋紅了起來,撅著嘴道:“姐姐不說,薛姐姐不說,母親又如何曉得?”這話也算是軟綿綿的回擊了裴嬈。
兩人退出了上房,走至迴廊間,沈棲的手仍被薛年玉握著,她才稍稍起了要抽返來的動機,那薛年玉就用她一雙盈盈秋水似的眼望向她,“棲mm不會還在記恨我吧?”
“……”沈棲真是一臉懵然。
裴嬈一聽這話不大對,怕她要說淮生的話本,當即慌鎮靜張的攔道:“彆講那甚麼了,你們兩也不嫌無聊。”轉眼又對著薛年玉道:“薛姐姐,你如何這麼晚纔來,害我在這巴巴等了半晌。”
“噯……那甚麼薛年玉必定也在那,必然要去嗎?”沈棲慘兮兮的在那裝不幸。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水榭。老國公和老夫人伉儷鶼鰈情深,這一脈就隻要兩房裴林和裴禮兩個兒子,都是嫡子。再底下又共有四位女人,六女人裴嬈,七女人裴姍都已經在裡頭了。
楚氏正端著茶,呷了辯才擱下來,轉過甚去對老夫人說:“那也是薛老夫人教養得好。”
裴嬈纔沒薛年玉那樣有耐煩的哄,直接在裡頭抽了一張塞到了沈棲手裡頭,“快彆磨蹭了,我們也是時候去花廳用飯了。”
那日在世人麵前,她可不是這麼講的呢,沈棲悄悄撇嘴。之前那回是老夫人做東開了蟹宴,本來她一小我在水池子邊上餵魚,也不知如何薛年玉就在她身邊顛仆了,手臂磕在石欄上。薛老夫人過來問原委,薛年玉隻說是踩了她的裙子,可這事最後也不知如何就說成是她用心的了。沈棲當時還冇回過神來,就被數落了一通。
薛年玉過來親親熱熱的環起沈棲的手臂,“我們一塊來揣摩寫甚麼,有福共享纔不枉我們的姐妹交誼。”她從腰間荷袋中取出小紙卷,展開了攤在長案上看——上頭寫了“月影”兩個字。
沈棲哪清楚是甚麼故事,正一臉犯難的時候,那裴嬈不陰不陽的添了一句道:“你昨日不是還說在雲州的時候聽過很多戲劇平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