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是燉豆腐、鹵豬頭肉和鹹菜,豆腐是晌午特地多燉出來留著晚晌吃的,鹵豬頭肉估計還能吃上一天,鹹菜更是管夠。
可李菊花一貫與報酬善,不是愛說小話拿小情兒的主,真是對付不來榮大嬸如許能言善道長袖善舞的婦人。
要黃家跟他們家半斤八兩,他能夠也就一笑了之,畢竟說親說親的,隻是說說還不是親。可黃家是甚麼小我家,不說餓肚子的貧苦人家,也是三根腸子都是菜的最淺顯的人家。要不是生了個好閨女挑了他的興趣,他連眼兒都不待搭一下的,就連他之前親手清算了的賤、貨,還是秀才家的女兒呢。
榮大嬸對豆芽兒是真上心了,找了她公公請了黃氏宗族的人出麵,又有黃豆皮兒那一茬,黃家人也不敢把口給咬死了。但畢竟不是媒人上門,大女的品性又是一等一的,黃家不會太上趕子,隻說再好好考慮考慮。
李菊花心口又是一陣不舒暢,心想還不是因為你們榮家,一轉眼芽兒都到談婚論嫁的年事了,總要意義意義坐坐閨閣。如果傳出去閨女都有媒人上門還整天的拋頭露麵,大牙都得叫人笑掉了,固然小戶家不甚講究,但閨女出嫁前兩年也是要體麵子麵的。
榮大嬸半天冇尋到豆芽兒,李菊花又是三棍子悶不出響屁的主,想酬酢也嘮不熱乎,她隻好直接了當的問:“妹子!咋冇見你家芽兒?”
榮大嬸也不善於這些針針腦腦零零散散的,可一屋子粗心老爺們連個能籌議的都冇有,不由想起上個兒媳婦一陣暗罵。又想起豆芽兒,內心才欣喜點,這才又有表情端起飯碗夾菜。
榮大一腔子的不痛快,也不怪他自我感受傑出,實在是他乾了這麼個特彆的行當。不管是貧繁華賤,就算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對劊子手也會留上一分情麵,無關身份凹凸,而是對存亡的一種畏敬。榮大本人又是有眼色有才氣會追求的,至今還真冇趕上甚麼不開麵兒的事,就算現在他是鰥夫還帶個拖油瓶,他也以為娶個對勁的媳婦不在話下,冇想到小小一個黃家還給卡了一道。
最後娶阿誰賤、貨娘總感覺對不起他,前兩年也憋著勁必然得再尋個本身對勁的,可出門在外這些年,對女人的心機淡了很多,也漸漸體味到了父母的心傷不易。隻幾年不見罷了,爹孃已經兩鬢染霜了,老二一向費心孝敬,家裡活計又穩定,也就跟他操心上火唄。
又過了幾月,榮家還是冇有籌措榮大的婚事,榮大還迷惑他娘如何消停了,之前不一向喊著要娶阿誰她千萬分中意的兒媳婦回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