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站了半晌,便也倉猝拔腿跟上,看著他飄然如仙之身影,又一身清逸卓然的正氣,想到方纔羽士們暗裡所言,忍不住道:“師叔,我有幾件事,不吐不快,可否跟你說?”

那淺淺低低的聲音,透過澄明虛空,一層一層,傳了開去。而後散開,細精密密,嘈嘈切切,像是精靈竊竊低語。

秀行站住腳,轉頭看他:“師叔可另有其他事麼?”

秋水君踏前一步,抬手將秀行髮髻上沾著的一枚花瓣取下,放在手心,那花瓣跟著輕風悠然飄去,而他一笑,笑影和順動聽。

“住嘴!”貓傲慢地開口,道,“醜丫頭,吾是吾,秋水是秋水,方纔不過是借他的聲音嚇退那幫小子罷了。”現在,貓的聲便又變作中性的陌生聲音。

秀行隻感覺秋水君這話裡似有些古怪,一時卻又反應不過來,就點頭道:“這倒是,他老是會打單人罷了,哼,難倒我會怕他麼?”

秀行驚道:“千年前?產生何事?”

秋水君麵色一沉:“靈崆,九渺山的端方莫非你都忘了麼?獲咎了神君的結果如何,我想你不會想要嚐嚐。”

秀行問道:“對了師叔,方纔你說你放心了,放心甚麼?”

秀行驚得色變,伸手捂住嘴,惶恐看它:“你、你是神威如嶽?你如何變成這幅模樣了?一隻貓!”腦中緩慢在想,“莫非你的元身就是一隻貓?一隻貓竟然也能修道,且修成這幅模樣,真是可貴……”

秋水君竟未發覺,隻因極不測,驚詫望著秀行道:“這……何出此言?”

秋水君道:“這便是神君之功了,傳說是神君脫手。神君一脫手便將麝精掐死,扔在地上,才免了九渺上的眾生完整沉湎,不然的話,再被那麝精為所欲為下去,道眾儘數會丟失賦性,化作精怪之屬,這堂堂的道宗聖地,也將變作妖魔之窟。——因清尊之功德劃一救九渺道眾再生,掌教便向天禱告,自此奉清尊為神君。”

秀行呆呆說道:“本來如此,可……看那人那種驕狂討嫌的性子,總感覺他不似是個路見不平,拔刀互助的,且他又非修道中人……不會是早跟那麝精有仇罷?”

秋水君放手,靈崆輕巧落地,它的身子甚是白胖,可貴行動極其矯捷,落地後幾個起落,已經跑出院門。

秋水君看她欲言又止,如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你如此想便好,神君實在不算是個難相處之人,你多留意……勿要惹他起火便是。”說罷又看看天氣,神采中略見和順,“時候不早,你該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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