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略一遲疑,便邁步出來,道:“師父,你喚我何事?”正說一句,便見麵前藍影拂動,竟是清尊將袍子解開。

秀行有些不甘心,但到底不能再囉嗦,便道:“師叔,多謝你提點我這些,我牢服膺在心上,那麼我先歸去了。”說罷,規端方矩行了個禮,回身欲走。

秀行低著頭,內心已經“千妖怪,萬妖怪”地將清尊罵了個遍。

秋水君望著她暈紅的臉頰,暖和一笑,道:“不過是閒談小事罷了,不必介懷,好啦,快歸去罷,遲了留意神君要怪責你,且記得,千萬不成率性違逆,要服從清尊的話,他自不會難堪你。”

他的聲音極低,秀行正在深思,一時也未在乎,張嘴道:“師叔,我俄然有個猜想。”

清尊望著她低頭之態,道:“既然你如此忠心,那你便隨我來。”

秀行訕訕地鬆開手,摸摸柱子道:“師父,這柱子好粗,是甚麼木料製成的?”

秀行這才發覺已經到了清尊居處,見他未曾發難,便鬆了口氣,正站在門口,聽得裡頭清尊道:“出去。”

秋水君目露嘉許之色:“孺子可教……總之,昔日前來的輔神者,幾近個個都對神君心生……好感。”點到為止,說的甚是含蓄。

秀行皺眉,摸摸頭皺眉自忖:“莫非我是不普通麼。”

秀行道:“師叔你說,我會不會就是他要等之人呢?”

“你如果覺得留在九渺,便是遍山亂行,胡亂玩鬨,那便趁早拜彆。”淡淡地聲音,重又響起。

秀行站住腳,轉頭看他:“師叔可另有其他事麼?”

秀行回過神來,渾身熱血沸騰:“師叔,本來端的是女媧娘娘神旨。”一時之間略微停歇了些對清尊的不忿之心。

清尊麵無神采,——戴著麵具,且也看不出有無神采,半晌哼了聲,將手一推,推開中間門扇走了出來。

飛旋虛空中的風俄然停了,停得毫無前兆,混亂飛舞的花瓣樹葉,緩緩落了一地。

地上的花瓣隨風顫抖,像是夏季受寒之人顫著身子。

秀行伸手撓撓頭,道:“師叔,你先前所說的那些輔神者入九渺……當端的個都對神君動心麼?”

秀行道:“是師叔你杞人憂天啦,唉,我現在隻盼能相安無事,熬過三年去,然後大師其樂融融,分道揚鑣,並且……”臉微微紅著一笑。

清尊在前,行過清冷殿,便順著廊下往前,現在是夏季,天井裡頭一株古樹鬱鬱蔥蔥地,樹葉間裝點著紅色的小小花朵,暗香鬱鬱馥馥,秀行跟在清尊身後,一邊張望周遭,一邊望清尊的背影,他藍色的袍服,袖擺袍擺隨風緩緩起伏,那烏黑色的長髮泛動此中,秀行本離得遠,隻顧貪看間不知不覺便靠得近了,那髮絲隨風飄起,有幾縷竟飄到秀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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