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的眼睛不斷地眨動:“等人?仇敵?仇人?好生古怪,他看起來不似是有親人的,是多麼執念,竟叫他等了千萬年?”
秀行望著單手拎著靈貓的秋水君,喚作靈崆的貓妖在他手中揮動著短短地毛爪,秀行疇昔撥弄兩下,早不見了銀子的蹤跡。
秀行大驚,本能地縮手返來。那爪子綿軟暖和,卻來得詭異,在她手背上悄悄一滑,落在那銀子上頭,耳畔聽到一個聲音賊兮兮笑道:“到手了!”喜不自禁地口氣。
那淺淺低低的聲音,透過澄明虛空,一層一層,傳了開去。而後散開,細精密密,嘈嘈切切,像是精靈竊竊低語。
秀行呆若木雞之時,眼睜睜地看那隻毛茸茸的白爪,在桌上撓了幾下,彷彿死力地想將那塊銀子撥拉返來,但用力了幾下,那銀子卻骨碌碌轉動,桌子底下的聲音惱道:“噫噫噫,爪子不敷長……”發了狠似地用力抓撓幾下,終究“哎吆”一聲,圓胖爪兒滑了下去。
秋水君笑道:“對勁與否倒是不知,隻是……神君不肯成仙的啟事,值得人切磋。”
距秀行同秋水君所站的不遠處,那層疊山石以後,綠樹成蔭中,暗影裡頭,有一道沉寂的影子沉默而立,藍色的衣襬隨風泛動,如靜水深流,波瀾暗湧,無聲而動。
秀行指著那隻落荒而逃的貓,剛要說話,秋水君道:“它除了好吞金銀,倒是無彆的癖好,放心罷。”口氣暖和之極,似是怕驚到秀行般。
――“莫非人家就奇怪他等麼?”
半晌作罷,秋水君一笑道:“好了。”秀行抬手謹慎摸了摸額頭,公然無缺如初,一時打動:“師叔,多謝你。”
秀行呆呆說道:“本來如此,可……看那人那種驕狂討嫌的性子,總感覺他不似是個路見不平,拔刀互助的,且他又非修道中人……不會是早跟那麝精有仇罷?”
秋水君道:“當時掌教真人才也不過是個剛入門的道童,卻也有幸見地了那一場差些竄改九渺之事。聽聞當時,有一頭麝精,仗著修煉數千年,化作人形潛入九渺,那麝精最會利誘民氣神,又神通高強,不知不覺當中,竟被她禍害了掌教,又暗布*神通,將九渺山上千餘道眾儘數利誘。”
秀行望著他腐敗雙眸,心中出現那隱在麵具以後的金色流浪眸光,便道:“上回我說神君是妖,師叔你說我說得又對,又不對,我不明白,可否就教?”
秋水君見她如此,便道:“這隻貓好吞金銀,秀行今後要多防備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