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不還說他獲咎了公府麼?若端的兒有這類定奪,倒的確該讓我輩心生敬佩,”小唐笑道:“不過,應蘭風若曉得自個兒給鐵骨禦史惦記上,不知會是如何反應?”
由此各種,也成為砍在應蘭風頸上的第一刀。
應懷真瞥見這一幕,心中一動,雙眸便有些發潮,忙低頭,粉飾地將苦藥一飲而儘。
年青男人道:“恩師放心,已經清算安妥,明天便可派人快馬回京,呈報刑部跟吏部,等聖上過目唆使後便可行事。”
被喚作“小唐”的青年眼波輕轉,見周遭並無可疑人等,才含笑低語道:“恩師是來考我麼,恩師雖對那些贓官貪吏有生殺予奪大權,隻不過齊州這裡頭牽涉的,有個後宮的眷親,若我們冒然措置,將來若聖上不樂,也是費事。”
這是兩個最心疼她的人,也是最至心疼愛且永久不會侵犯她的,這些場景,她曾習覺得常並覺得再平常淺顯不過,乃至偶然還嫌李氏囉嗦,應蘭風多事,但是現在,才知這些有多貴重,該如何珍惜纔好。
——身為朝廷命官,公開行巫鬼之事,辱上愚民,以機謀私,罪大惡極。
應懷真再也忍不住,雙眸中的淚紛落如雨。
林沉舟聞言,便輕笑了聲:“也不能先小瞧了他,應家這一輩固然人才殘落,但祖上畢竟是行伍出身,應蘭風一介墨客,如有應家祖上的一點鐵血,也未可知……”
應懷真看著應蘭風寫滿高興的雙眼,鼻端又嗅到梔子的甜香,她漸漸深吸那叫人沉浸的香氣,那甜香伸展,彷彿滲入到五臟六腑裡去,把先頭那點寒意也遣散的蕩然無存。
應懷真略感覺冷,視野自梔子花上移開,看向火線緊閉的院門,雙眸當中泛著隱憂,同雨絲交叉,薄霧覆蓋似的。
櫻紅的唇角緩緩挑起,這是她醒來以後,第一次暴露笑容。
天公落雨,女兒病癒,現在壓在應蘭風頭頂的兩座大山都不翼而飛,一瞬清平天下,無窮之好。
應懷真記得清楚,這是淩絕展開聖旨,所唸的應蘭風十九大罪行的頭一道。
固然說當時泰州大旱,在各種體例無效之下,應蘭風用巫神體例求雨,不日便天降大雨,乃是大善……但究竟上按照欽天監的摺子記錄,當時欽天監曾派人前去,一名善觀天象的官員鑒定,泰州兩日內必有大雨。
這段日子裡應蘭風也忙得不成開交,因為大旱的啟事,擔擱了地步耕作,本年的收成的確少的不幸,百姓若吃不上飯,日子天然不會承平,因而應蘭風一麵馬不斷蹄地寫公文上報,一邊緊鑼密鼓地商討如何賑災,因是性命關天的大事,也不敢草率,親身去了底下幾個鎮村查探了數次,兩個月下來整小我都瘦了一圈兒,因他生得好,故而看起來卻更加飄逸了,少了先前貴公子的氣度,模糊透出幾分憂國憂民的官員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