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沉舟身份特彆,不知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是以他身邊的幾個侍從都是一等一的妙手,反應也是一流,卻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兒竟然會發難……世人倉猝上前庇護,卻見那女孩兒緊緊抱定小唐,脆生生地大呼起來:“大人救我!大人救我!我是泰州知縣應蘭風之女,我叫應懷真!”
應懷真略感覺冷,視野自梔子花上移開,看向火線緊閉的院門,雙眸當中泛著隱憂,同雨絲交叉,薄霧覆蓋似的。
隻聽那中年男人道:“這齊州倒也看得疇昔……該歸攏的都清算好了?”
——身為朝廷命官,公開行巫鬼之事,辱上愚民,以機謀私,罪大惡極。
大雨滂湃,打得地下水花四濺,院子裡的一叢月季於風雨中搖擺不休,李氏閒暇時候愛操弄些花花草草,是以這幾年代季也被顧問的極好,固然風吹雨打,但細弱的花杆仍然柔韌不倒,現在花季未到,隻要綠葉沐浴在雨水中,高傲的模樣像是在吟唱起舞。
林沉舟聞言,便輕笑了聲:“也不能先小瞧了他,應家這一輩固然人才殘落,但祖上畢竟是行伍出身,應蘭風一介墨客,如有應家祖上的一點鐵血,也未可知……”
應懷真看著應蘭風寫滿高興的雙眼,鼻端又嗅到梔子的甜香,她漸漸深吸那叫人沉浸的香氣,那甜香伸展,彷彿滲入到五臟六腑裡去,把先頭那點寒意也遣散的蕩然無存。
固然說當時泰州大旱,在各種體例無效之下,應蘭風用巫神體例求雨,不日便天降大雨,乃是大善……但究竟上按照欽天監的摺子記錄,當時欽天監曾派人前去,一名善觀天象的官員鑒定,泰州兩日內必有大雨。
被喚作“小唐”的青年眼波輕轉,見周遭並無可疑人等,才含笑低語道:“恩師是來考我麼,恩師雖對那些贓官貪吏有生殺予奪大權,隻不過齊州這裡頭牽涉的,有個後宮的眷親,若我們冒然措置,將來若聖上不樂,也是費事。”
小唐見問,臉上笑容微斂,漸漸說道:“說來也怪,本來這位在都城的時候名聲並不如何地好,也不見甚麼實在驚人的才學……被髮付泰州四年,向來政績平平,這幾個月,卻俄然之間申明鵲起,門生駑鈍,也實在有些撲朔迷離了。”
這是兩個最心疼她的人,也是最至心疼愛且永久不會侵犯她的,這些場景,她曾習覺得常並覺得再平常淺顯不過,乃至偶然還嫌李氏囉嗦,應蘭風多事,但是現在,才知這些有多貴重,該如何珍惜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