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黼見狀,暗中歎了聲,纔要帶她回世子府,俄然脊背挺直,轉頭看著季歡然分開的方向。
雲鬟不答。趙黼本想答覆,卻又噤口。
雲鬟看了他半晌,淡淡道:“既然如許,等世子想好了再奉告我也使得。”
崔印睜大雙眼,也又看了雲鬟一眼,卻見暮色當中,模糊可見少年表麵清秀,便也說道:“不過倒也無妨,這位小兄弟看著年紀很不大,此番銓選,權當一次曆練就是了,今後天然更有機遇,須知很多人似他這個年紀,尚且萬事不懂,又那裡有資格進京招考呢?小兄弟,你不必泄氣,聽本侯的話,還是好生為朝廷效力,你必定是前程無量的!”
趙黼歎了聲,說道:“難為你了,竟還親身跑去一趟。”
而是崔印身邊的那位。
季歡然道:“你們不說,莫非我就不曉得了麼?當街揭露艾夫人被李代桃僵究竟的,是一個來京參與銓選的會稽典史,姓謝名鳳。我說的可對?”
且說相互彆過後,季歡然一起送崔印仍往侯府而去,崔印因趁著酒興,便道:“方纔跟世子同業的那少年,看著倒彷彿有些眼熟,似在那裡見過普通。”
趙黼微微蹙眉,隻得若無其事般道:“季歡然……你、但是有甚麼事忘了?”
在雲鬟印象當中,老是麵上帶笑的那人,現在,卻竟內斂沉穩起來,氣質上竟帶出一絲微冷來。
幾邇來不及反應,淚已經奪眶而出。
趙黼轉頭打量她,而崔印停了停,卻說道:“公子此言差矣,豈不聞――莫以成敗論豪傑?能有進京參與銓選的資格,就已經足以證明公子才氣過人,何必妄自陋劣呢?且你們在各個底下州縣,刑獄訴訟,偵訊斷案,所做所為,也都是真逼真切的,莫非隻是一句名落孫山就能扼殺的?”
雲鬟麵對崔印,尚能夠直麵而言,且語帶調侃,但聞聲季歡然沉沉一問,不知為何,竟冇法出聲。
這一次,他卻不敢再讓雲鬟騎胭脂,且為防萬一,還牽著那匹白馬的韁繩在手裡,一起迤邐而行。
雲鬟本不知該說甚麼,聽崔印說了這麼一番話,不由低低笑了聲,道:“侯爺過獎了,小吏並未通過此次銓選,已經是名落孫山,不值一提了。”
崔印擰眉苦思冥想,卻到底想不出是在那邊見過,便歎道:“罷了,想的腦門疼。多數是我目炫看錯了。”
季歡然微微抬頭,眼中的淚便斜入鬢髮:“本來如此、本來如此……”他似哭似笑地唸了兩句,竟撥轉馬頭,更如飛似的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