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聽到“金玉其外”四字,不由也笑了笑,中年男人又道:“但是他比來燒神漢,袒身求雨的事,傳的沸沸揚揚,這般果斷辦事,卻不似是個草包會做出的,連為師開初聽了,都為之驚滯……我也的確有些看不明白此人,故而我們這一番巡訪,這泰州定然是要去看一看,少不恰劈麵會一會這應蘭風,看看他到底是個金玉其外敗絮此中的草包呢,亦或者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應懷真略感覺冷,視野自梔子花上移開,看向火線緊閉的院門,雙眸當中泛著隱憂,同雨絲交叉,薄霧覆蓋似的。
李娘子心疼地忙把碗接了疇昔,一邊唸叨:“心肝肉兒,喝這麼快豈不是苦壞了?二郎快快!”應蘭風也擰眉叫著:“乖乖女兒,不苦不苦!來,張口……”吃緊拿了蜜餞,俯身來喂。
櫻紅的唇角緩緩挑起,這是她醒來以後,第一次暴露笑容。
兩人相視而笑,中年男人伸脫手來,在小唐的手上搭了一搭,複往前行,才走幾步,中年男人又道:“下一步就是泰州了,是了,你對泰州的那位應家後輩有甚麼觀點?”
以是黑婆之事,不過也是剛巧,或許黑婆也懂看些天象,以是纔敢從中投機取巧,利用應蘭風。
李娘子及時地捧了藥來,謹慎體貼腸喂應懷真喝下,而應蘭風沐浴過後,便饒有興趣地站在中間看,每當應懷真嫌苦皺眉,就笑著出言勸哄。
毫無前兆地,麵前又閃現那漫天匝地地血紅,而那一人負手站在血泊當中,冷絕的眼神。
先是淡淡掃了眼,繼而就直直地盯緊了小唐看,彷彿在迷惑猜想甚麼,這類略顯沉寂的眼神跟那非常老成的度量神情竟呈現在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兒臉上,這讓小唐有刹時恍忽。
而應懷真已經親眼目睹過。
應懷真記得清楚,這是淩絕展開聖旨,所唸的應蘭風十九大罪行的頭一道。
應懷真自小受李娘子影響,又被應蘭風各式地寵溺,天然也養的有幾分嬌縱刁蠻,雖說這些不過是時下大師子蜜斯們常有的通病。
俄然風來,應懷真嗅到一陣暗香,香氣越來越濃,暗香變成了甜香,應懷真靠窗戶近了些,探頭出去,看到在窗戶邊上擺著一盆梔子。
因為林沉舟身份特彆,不知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是以他身邊的幾個侍從都是一等一的妙手,反應也是一流,卻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兒竟然會發難……世人倉猝上前庇護,卻見那女孩兒緊緊抱定小唐,脆生生地大呼起來:“大人救我!大人救我!我是泰州知縣應蘭風之女,我叫應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