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為何至今想起,仍牽動五臟六腑莫名地抽痛。

小唐見問,臉上笑容微斂,漸漸說道:“說來也怪,本來這位在都城的時候名聲並不如何地好,也不見甚麼實在驚人的才學……被髮付泰州四年,向來政績平平,這幾個月,卻俄然之間申明鵲起,門生駑鈍,也實在有些撲朔迷離了。”

林沉舟聞言,便輕笑了聲:“也不能先小瞧了他,應家這一輩固然人才殘落,但祖上畢竟是行伍出身,應蘭風一介墨客,如有應家祖上的一點鐵血,也未可知……”

中年男人點頭,俄然停了步子,問道:“小唐,臨行前聖上把生殺大權交給我,齊州這些人當場措置便可,你為何還要特地派人上京呈報?”

左手的一名流到中年,中等身量,貌不驚人,下頜幾縷文士短鬚,頭戴方士紗帽,一雙眼睛精光內斂,卻偏笑嗬嗬的,楞眼一看,彷彿是個薄有身家的起故鄉紳,正閒遊街頭,而他右手一名,身量略高,身形苗條,肩寬腰細,看來非常均勻舒暢,臉形比平常男人要溫和些,濃眉鳳目,光彩模糊,硃紅的唇微微上挑,似含笑似含嗔,正歪頭在跟那中年男人邊走邊說。

先是淡淡掃了眼,繼而就直直地盯緊了小唐看,彷彿在迷惑猜想甚麼,這類略顯沉寂的眼神跟那非常老成的度量神情竟呈現在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兒臉上,這讓小唐有刹時恍忽。

應懷真再也忍不住,雙眸中的淚紛落如雨。

隻聽那中年男人道:“這齊州倒也看得疇昔……該歸攏的都清算好了?”

中年男人抬頭笑了幾聲,麵露嘉許之色,點頭讚道:“你做事更加謹慎了,那人並未張揚,你竟也留意到,的確,這後宮的事,雖跟我們不相乾,但隻不過畢竟是聖上內眷,聖上怕我們難堪,顧許我們握生殺之權,故而我們天然更要諒解,也彆讓聖上是以而難堪了纔是。”

小唐道:“恩師覺得,聖上會赦了此人麼?”

中年男人搖了點頭:“照我看,不會。聖上雖則仁德,但最恨這些贓官貪吏,不然的話就不會讓你我當臂膀先斬後奏了。”

百姓們也都曉得他捐軀祈雨的事,是以都認定了他是個彼蒼大老爺,又見他親身跑村竄鎮,模樣又是如許的撼人,故而全部泰州無不獎飾應彼蒼的仁德,名頭乃至傳到了彆的州縣。

外頭風大雨大,卻侵襲不到窗邊,僅獨一些許雨絲撲來,令人略感覺寒浸浸地,梔子花隨風擺動,一個曼妙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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