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隨便的行動,但給人的感受,卻像是一隻舒懶腰的豹子,不急不緩地悄悄盯著人。
薛君生上前,施禮之時,目光先看向雲鬟,眼中還是欣喜交集。
此即趙黼打量薛君生,卻見他未曾卸妝,雖少了台上的美好之氣,卻還是個絕代才子似的,特彆是雙眸,非常勾魂。
趙黼踱步走到薛君生跟前兒,細心看了幾眼:“這就落淚了?有甚麼呢……就哭起來?像是受了天大委曲一樣,如許愛哭軟弱,又進甚麼京?”
雲鬟道:“都城居,大不易,不曉得薛公子傳聞過這話未曾?”
趙黼抬眼,眯起雙眸。
猝不及防,王振嚇了一跳,一時惶恐失措,眼睛都不知如何躲閃纔好。
王振冇法,忙拉著那人雙雙去了。這會子雲鬟因聞聲了,便也轉頭來看他,趙黼笑道:“你甚麼時候愛聽戲了?”
薛君生微睜雙眸看著雲鬟,不知為何,雙眼當中水光閃動。
薛君生忙道:“並冇有,是……是油彩花了眼了。”
趙黼見世人都瞻仰過來,不由“嗤”了聲:“都愣著做甚麼?從速唱啊。”
正在內心嘀咕,俄然趙黼回過甚來,毫無前兆地直直看向他。
趙黼忽地有些發覺她的企圖:“你為何如許問我?”
王振一怔,他的朋友見過先前趙黼三兩句斥退恒王府長隨的風采,哪兒敢違逆,早忙跑下去叫人。
趙黼凝睇雲鬟半晌,眼底陰雲密佈,雷霆交集。
薛君生聞言,微微一顫,就深低了頭,固然隔著油墨看不清底下神情,卻也能看出他的不安之意。
趙黼正一眼不眨地看著兩人說話,現在便緩緩起家,又對王振兩人道:“你們如何還不走?”王振聽了,如蒙大赦,忙施禮,拉著朋友飛跑而去。
她字字清楚,趙黼垂眸想了半晌,才恍然笑起來:“本來如此,我當你如何認得這類人……竟是路上遇見的。”
趙黼道:“不止她吧?你方纔說的是‘她們’。”
趙黼又看薛君生:“你還不來謝過,人家為你‘路見不平,拔刀互助’呢。”
瞬息,公然便聞聲樓梯聲響,那人在前,身後跟著的恰是薛君生,尚未卸妝,隻把內裡一層戲服脫了,因要來見世子,便中衣以外倉猝披了一件天青色袍子。
趙黼把眼一橫:“如何,還要我親身去說?”
現在底下已經彈唱起來,未幾時,隻聽得人聲鼓譟,趙黼定睛俯視,卻見一名嫋嫋婷婷的青衣上了場,公然扮相是極美豔耀目,行動間步移花搖,婀娜窈窕,更勝女子,回眸時雙眼含情,竟有傾國傾城之色,還未開腔,就已經倒置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