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張氏驀地失了力量,重重後退了幾步,陪嫁嬤嬤堪堪扶住她,這才令她免於跌倒在地的狼狽,但那顫栗不已的雙腿,已然透露了她心中的可怖。
漫罵過後,她又朝鳳將軍猖獗吼道:“將軍,我不平,不平!本日我未曾踏入祠堂半步,行凶殺人一事從何而來?口說無憑,母親說是我,莫非就是我了嗎?我冤枉啊!”
遐想到二蜜斯一開端就平靜安閒的神采,青衣婢女隻覺頭皮發麻,入彀了入彀了。
“是!”
世人聽得也是一愣。掩在此中還將來得及退離的青衣婢女更是一驚,雙眸圓睜,不成思議地後退。
鳳張氏心重重一跳。
青衣女婢倒也想問這個呢,但現在彷彿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她短促喘氣著說:“入彀了,入彀了,死的人底子不是老太君!”
鳳張氏一喜:“對,歌兒,你是孃的歌兒,記得嗎?娘來看你了,那些大好人也被娘碾死了,歌兒不怕,不怕,啊。”
鳳輕歌張著小嘴,彷彿聽不懂她在說些甚麼,鳳張氏對她也是萬分的有耐煩,又細細地輕聲反覆。
鳳將軍怒不成遏:“混賬東西,你的所作所為皆被老太君看在眼底聽在耳裡,如何能作假?本將軍從戎三十餘年,自認火眼金睛,不想竟栽在你這惡婦手裡,差點令母親抱屈受死,的確奇恥大辱。來人,給我把這惡婦捆起來,丟往刑部!”
如果冇有,如果冇有……
隱娘活著時,都不能讓將軍竄改情意違背老太君的號令。我倒要看看,一個親手殺了老太君的賤種,將軍還如何寵你愛你庇護你!
還是又去彆的處所了?
鳳張氏穿戴陪嫁嬤嬤的衣裳,快意地藉著世人錯愕之際,逃出了祠堂。撫了撫心驚肉跳的胸脯,鳳張氏慘白的麵龐閃過驚慌和慚愧,瞬息又被張狂和對勁代替。
鳳將軍愣愣地看著她。
鳳張氏一想到處理了親信大患,表情就舒爽至極,雖沉悶陪嫁嬤嬤現在的丁寧過分擾民氣境,但也冇張口辯駁。
大逆不道殘害祖母,這一次,且看那賤蹄子如何翻身!
路子花圃出,一串活動的火光自祠堂方向而來,緊接著是陣陣倉猝的腳步聲,瞧那方向,也似是奔著鳳輕歌的閨閣而去。
甫一入屋,便瞧見蹲在床底下嗬嗬傻笑的鳳輕歌,鳳張氏心中大慟,那剜心的疼比之五十大板的,愈發濃烈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