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了生苗的蠱了,還是被瑤刀砍傷了?”阿農麵色不改。“我便是曉得我這大兒子有過人之能,以是才放你到各個寨子裡闖蕩。”
“你是讓我做諸葛孔明嗎?坐在輪椅上揮斥方遒。”韋老爺笑了。
“我倒是感覺這黃先生極是風趣。”韋智先心中對黃偉倒是增了幾分佩服。
四人在山道上邊談邊行,路途倒是過得緩慢。隻是來往的獨輪車還是絡繹不斷,彷彿那些繁忙的僚人,並不體貼明日的牛魂節,或是他們麵上不滿的神采,袒護了節慶濃濃的歡樂。
“十七八頭?你家可真是大富豪啊!”阿順瞪大了眼睛,“那我與你待會要服侍十七八頭牛?豈不到明天還弄不完啊!
“要說些許繁華繁華,黃少爺倒是給得起,隻是我自有他給不起的東西。”韋智先麵上的對勁之色更加較著了。
“也不知這幾日家中無人,剩下浩源是否幫得上你阿爸的忙。”阿農轉念一想。
“老爺這病纔剛用藥三日,恐怕要走動迎客之類是極難了。隻是要看上去麵色精亮,倒還是能夠服一些固本的方劑。”張郎中提筆便寫。
“說是如此,你可知他那孃親是邕州府的僚人,那邊的僚人漢化嚴峻極了,恨不得連僚話都不會說。現在在他孃親的房屋裡,二人都是用漢話交換,要喂熟這隻山內裡的小虎,怕是不輕易哦。”阿瑤也插了一句。
阿順與浩源忙完,叫上張郎中,向韋家走去。
舅婆則采摘了些枇杷葉、烏桕葉等植物,放在水中洗濯潔淨了,擺在堂前陰乾。
“誰說我要嚼檳榔果子了?”浩源有些詫異,“那果子是女人家嚼的,她們感覺牙黑都雅,我可不這麼感覺!”浩源甚是珍惜這一副白牙。
四人身後幾裡外的山道上,黃先生與黃家少爺也坐在牛車上扭捏顛簸。隻是這輛牛車用疏鬆的稻草和布頭塞得滿滿的,二人倒是不感覺顛簸,黃少爺隻感覺路上行人忍俊不由的眼神實在令人討厭罷了。
“阿媽也真是,阿勒(兒子)被人五花大綁了兩天,阿媽竟一點欣喜都不給。”韋昌發佯怒,嘴上卻笑起來。
“阿才妄圖的又是甚麼?”
“現在隻怕黃公子獲咎了韋家,回了村裡也不好交代啊。”黃偉一副替他擔憂的神采。
韋智先應了,取過腰間的水葫蘆遞給阿農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