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遠聽了她的解釋。又重新嚐了嚐兩杯茶,最後挫敗地放下杯子,拱了拱手:“甘拜下風。”又道,“七杯了。還剩最後一杯。”
綠竹毫不惶恐,淺笑著道:“如果有人在唐公子您耳邊不斷地背誦泡茶知識,您便一茶不泡也能精於此道。”
她略忖半晌,便歪了歪頭,看向唐寧遠。
而現在,綠竹這微微一笑,傅衡便覺無需再用任何言語,他已感遭到了綠竹舌尖上所感遭到的美好滋味,他已感遭到了綠竹心間所儲藏的非常的打動,他們情意相通,他們無需贅述。他們隻要悄悄拈花,便能微微一笑。他隻感覺這六合之間,不需再有其他,有他,另有她,便是美滿。
“這是原前的老茶葉,再加了梅雪、鬆雪沏泡。”綠竹道。一看唐寧遠眼裡閃過一抹絕望,她心念一動,又開了一句,“但要說梅、鬆二雪相混,味道應不那麼薄纔對。這裡邊,應當還加了淺顯的雪,比例應為三均等。”
比綠竹斑斕的女子不知凡幾,她們的笑容比這笑容更加動聽的也不知凡幾,但傅衡感覺,冇有哪一個淺笑能如此的打動他,拔動他的心絃。這是靈山會上,佛祖拈起一朵金婆羅花,意態寧靜,卻一句話也不說。大師都不明白他的意義,麵麵相覷,唯有摩訶迦葉破顏悄悄一笑。佛祖當即宣佈把平素所用的金縷法衣和缽盂授予迦葉。這是“拈花一笑”的境地。
“如何了?”唐寧遠忙問。
“這一道,是寧遠的神采提示的你。”綠竹神采竄改,涓滴冇有逃脫傅衡的目光,在一旁淡淡提示了一句。
綠竹得勝,對勁地收回目光:“那就好。”
“哈哈,綠竹,我算是完整服了你了。水久沸而過老,這你也能咀嚼得出來。”唐寧遠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不曉得的還覺得品茶的是他而非綠竹。
傅衡隻含笑立在那邊,用他烏黑的眼眸悄悄地凝睇著綠竹。一言不發。
不過是前兩杯,就叫重重的有賞;再把前麵的都品出來,綠竹還不得一夜暴富?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放鬆下來:前麵這兩杯,有跡可尋;前麵的,任綠竹再聰明,冇有舌頭工夫和品茶鑒水經曆,也不必然能品出來。以是,他也不能過分擔憂。
也不知傅衡屋裡隻要這一種茶,還是因為她就喝過這一種,所覺得了公允起見,就隻泡黃山毛峰。
“說得對,這是客歲的雨前茶。”傅衡微一點頭,直接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