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姚蔣氏坐著,五太太立在她身邊,兩人卻正在細聲說話。
五太太忍了心中的情感,捂了帕子輕聲笑著勸道:“老太太,媳婦倒是感覺,這門婚事倒也是可為。”她話頭一轉,道:“周家雖說幾年前與前頭的三嫂子有過口頭商定,但這幾年下來,一來周家待我們家並不熱絡,攀親是結兩姓之好,周家如許驕易我們,這親不結也罷;二來,周家太太與先頭的三嫂乾係親厚,端看娡姐兒姐妹倆這幾年來待您的態度,便可得知她們內心必然存了些怨氣,若說借到周家的勢,媳婦看來這勢還指不定是誰借走了。”
姚娡本年十八歲了,底下姚姮姚媛等姐妹早就議好了婚事,隻因姚娡擋在前頭冇出嫁,背麵說好婚事的女人也不能嫁,是以姚蔣氏纔會這般說。
她想通了這點,前麵的思路便更加的清楚起來,順著這條線,他乃至想到,趙斾在彰州不聲不響的運營了幾年,毫不會一點服從都冇有,有冇有能夠是在為恒王打前哨呢而恒王則以奉旨籌糧的目標,順勢把本來屬於秦王在江南和福建的權勢給連根撥了?這個猜想令到她鎮靜不已,她的臉頰垂垂暈紅起來,那麼這順手的刀不消白不消。
貞娘內心驚奇,但看姚姒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她利落的點頭,轉頭就下山去。
客歲因著是水患糧食欠收,本年倒是乾旱,禾苗嬌貴,但近似豆子地瓜類的莖類作物起碼還能收作,與民奪利,她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也隻能做這些來賠償一二了。
姚蔣氏越考慮越覺著把娡姐兒嫁到宋家去是個好主張,她的臉上漸漸的卻浮上了些笑容,非常慈和的道:“還是你思慮精密,為了我們姚家,這兩年來辛苦你裡外籌劃!你說得很有些事理,這宋家倒也值得我們再瞧瞧。”姚蔣氏說完這話,便又輕聲籲氣,“娡姐兒她姐妹倆固然對我心存怨忿,但她老子卻有一顆慈父之心,前些日子來信,眼瞧著娡姐兒要除服了,讓我給娡姐兒尋一門好婚事,既然宋家成心,無妨我們也設個花宴,請了宋家和幾家通家之好來賞園子。”
她囤糧的目標,本來大半的啟事倒是為趙斾作籌辦,但現在看來,她的目光還是太短淺了些。恒王這趟下江南必然不簡樸,起碼幾處屬於恒王的權勢,如鎮守西北的定國公以及趙斾這兩處,戰事處於膠著狀況,必然是軍糧堪憂,是以恒王纔在奪嫡的緊急關頭下江南來籌糧,反之,隻要定國公和趙斾能穩住,怛王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