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奇的半年之約隻剩不到三個月,許是他帶來的番貨別緻得緊,趙斾給他的那七小我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三十幾艘船貨撤除分給那幾個衛所的,加上再勻出一些到譚吉那邊,其他的貨竟然已賣得七七八八;而進貨那邊除了瓷器和繡品因著古奇要的數量非常大,這些東西要製成成品卻非一朝一夕,便有些毒手。

姚姒正在屋裡練字,聽得貞娘說周留與楊大盛來了,她不急不忙的停了筆,又整了整衣賞,這才叫貞娘把人領出去。

繡坊毀約賠錢了事倒是小,隻他們再到那裡去找人接他們的活計去?他倆人初度為姚姒做事,既存了輕視她的內心,天然也不能讓姚姒看不起;再者,每月例會時雖說會過問一二他們各自辦的事情,卻從不見她等閒插手他們的事情,因而這兩人滿覺得姚姒隻是個易亂來的主,便很有些不將她放在眼裡,因而如許大的事情,他們並未上報,而是私底下去再尋繡坊接活,並出高價高購現在的繡樣成品。

她這一打一拉的,又肯在言語上舉高他們,周楊二人的心氣便順了。二人都是聰明人,天然聽得出她話裡的意義,周留受了她一頓敲打,倒也得出些心得來,曉得她不喜拐彎抹角的,直來直往倒是合她情意,便出聲建議道:“不若讓小的跑一趟姑蘇,親身與那鄭老邁見上一麵,若能壓服得他把巧針坊賣給我們當然是好,如若不可,那我們就用手頭上的票據為由,起碼爭奪入一半股權,不知女人意下如何?”

姚姒上一世便是在巧針坊做繡娘,深知巧針坊的興衰典故,如若不趁著巧針坊現在落魄脫手,比及鄭老邁找上了京裡的背景,當時便遲了。聽了周留的話,她並冇點頭也冇說不可,而是又問楊大盛,楊大盛卻考慮得更全麵些,道:“巧針坊與斑斕坊雖說各地都開了分鋪,但二者都把總店和繡莊設在姑蘇,現在他兩家勢成水火,巧針坊前年廠房又失了一場大火,把統統分鋪都收了來支撐總店,現在不若我們遊說那巧針坊移出姑蘇再遷到南京,我們出資給他們蓋廠地屋子,如許一來,既避開斑斕坊的耳目,又在盛產絲綢之地落下,其本錢倒比在姑蘇低了些許,又能蓄些力量東山複興,如許豈不更好!”

全部春日因著太後的孝,各處都禁了喜樂,來琉璃寺的人卻越來越多起來。

周楊二人收到名單後,加快了人手去調查,本來蘇繡列為四大名繡之一,上至宮裡的娘娘下至王公夫人們也都愛蘇綉的精美,是以蘇繡的產量一貫供不該求,再找繡坊接活哪有那麼輕易,隻一樣人家的訂貨期都要起碼一年以上才接,而蜀繡隻在蜀地風行,繡坊裡端莊會蜀繡的繡娘未幾,他們二人卻未曾想,姚姒給的四家繡坊其名不盛,但此中有三家倒是養了很多會蜀繡的繡娘,又積存了一些蜀繡的成品,三個月的時候卻也夠湊齊要交的數量來;而另一家“巧針坊”周留倒是曉得些秘聞的,巧針坊與目前大周最大的蘇繡坊“斑斕坊”本是同出一源,都出自江南的鄭家,兩兄弟因家業起紛爭,是以將本來的鄭家繡坊一分為二,鄭家老二開的斑斕坊這幾年因走通了宮裡的門路,買賣是越做越大,而鄭家老邁的巧針坊,這些年不是繡坊失火便是惹官非,目睹得就快冇了活路,但鄭老邁倒是個有些成算的,不管如何式微,隻把手上的繡娘緊緊的抓住不放,斑斕坊本來就是要巧針坊手上的繡娘,巧針坊偏不放,現在就這麼僵著。斑斕坊打的主張不謂不好,巧針坊冇買賣,再如何貼錢養著繡娘也不是悠長之計,托宮裡那條乾係,巧針坊的繡藝再高深也接不到票據,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讓出繡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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