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姚蔣氏不是個寬和之人,慣會晤甜心苦。光看這麼些年來明裡暗裡的使手腕,便曉得她有多不喜這出身自書香王謝的薑氏。如若她本日不來給老太太拜壽,姚府三太太仗著老太太的寬大恃寵而嬌,十三蜜斯不孝長輩這些名聲她們母女倆是背定了。
隻是看來一貫靈巧的小女兒未聽她的話,還是趕過來給老太太拜壽來了。薑氏非常無法的道:“如何過來了,病還冇好利索細心又吹冷風,看這下還得要吃些苦藥才行。”說完厲目掃向了姚姒的兩個丫環紅櫻和綠蕉。
薑氏回身伏在孫嬤嬤身上哽咽,好半響才道:“都是我這個做孃的疏乎,如果我親身顧問,也一定能到這一步,姒姐兒如有個是非,可叫我這做孃的如何活?”
薑氏雖偏居芙蓉院一隅,可到底身上是有誥命的。再說她孃家薑家現在失勢,在彰州這個小處所,多是人敬著她的。若說姒姐兒這事是外人乾的到不至於。薑氏心下一歎,到底忍得辛苦,恨聲道:“春華和碧珠兩個丫頭,我信賴她們是不敢怠慢姒姐兒的。至因而誰敢將手伸到才八歲的姐兒身上,給我狠狠的查!”
晨光將起,下了月餘的雨終是停了,一輪紅日將將的暴露了半張臉,久違的好天終是來了。廊下的幾株木棉樹本來枯黃的枝葉一夜間像是逢春般透著青碧的嫩色,樹梢間模糊約約打起了花苞,這真是個美意頭!
開平十八年臘月初六,是彰州書香世家姚府老太太姚蔣氏的五十歲大壽的正日子。滿府來賓盈門,熱烈不凡。
薑氏略停了話,又對孫嬤嬤一番交代:“那兩個丫頭是不能用了,臨時將她們送到莊子上去,安排老秦家的細心的審。這府裡頭牛鬼蛇神的多了去,今後我們院子裡都要給我守得緊緊的,誰要有一絲懶惰,都給我發賣出去,也好讓那起子眼皮子淺的看看,她們的命值不值當姐兒一根手指頭。”薑氏的聲音透著股狠厲。平素她能夠睜隻眼閉隻眼關起院門來過日子,可動到她的姒姐兒身上來就不可。
這是她上一世心中的慘痛。
孫嬤嬤笑著輕手重腳的走向裡屋,看到薑氏摟著姒姐兒睡著還未醒,榻上的母女二人呼吸均勻且輕淺,錦蓉伏在床下邊的腳踏上打著盹,孫嬤嬤悄悄的喚醒她。錦蓉矇朧間展開眼看到是孫嬤嬤,忙輕手重腳的起了身,替薑氏母女攏緊實被子,這才和孫嬤嬤出去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