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誠的仇恨也冇有方纔的那麼激烈了。
夏侯惇看著膜拜在地的崔鈞,終因而笑了一下,上前親手拉起了崔鈞,『崔使君深明大義,棄暗投明,實乃大漢之幸也!』
崔鈞喉嚨咕咕兩聲,彷彿是想要回絕,但是話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情願……
都不是。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不是麼?
固然在夏侯惇麵前,在當下如此的景象之下,崔鈞問這麼一句話,略微有些呆傻,但是崔鈞還是問了。
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崔鈞被嚇到了,緊緊的閉上了眼。
而崔鈞之以是留著溫誠,並不是他真的感覺溫誠有多麼無能,亦或是對於溫誠有甚麼友情,而是想要令媛買個馬骨,畢竟溫誠也是太原土著之一,留著溫氏也就代表了崔鈞對於太原土著的暖和態度,揭示本身是一個能夠在斐潛嚴苛法律之下的最好依托者,可惜……
如果崔鈞真的笨拙,真的降智了,反而冇那麼多花花腸子,也冇有那麼想要和泥多麵光,冇想著要玩耍政治手腕,隻是曉得老誠懇實的做事情,那麼晉陽天然無憂。
而讓夏侯惇冇推測的是,竟然就真的將晉陽給打下來了!
崔鈞試圖扭頭去看夏侯惇的長相,卻被一旁的兵卒又是一腳踩了下去,因而冇法掙紮,隻能看到有來來去去的腳。
就像是崔鈞。
起碼在城破之前,他冇有想過。
夏侯惇臉上一點笑意都冇有,陰翳的眼神裡隻要冷意。
溫誠此時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很多忍辱負重最後勝利的名字,或許越王勾踐就排在這些名字的最上麵。畢竟當年為了脫罪,連自家的莊園都交了出去,連祭奠祖宗的場合都冇有,隻能是在年關的時候,在寬裕的小廳堂以內,擺上一個桌案祭奠。
君子阿誰啥,對吧?
『叛徒!』崔鈞不由得氣憤起來,脫口而出,瞋目而視,『叛徒!當初某就應當依律斬了汝!狼心狗肺之……』
若放在常日之時,崔鈞也會對於這類『大難臨頭隻想逃』的行動停止鞭撻,攻訐,嘲笑,調侃,並且表示做人必必要有任務心,要有公理感,要有擔負天下的勇氣等等……
有城牆,有城防,有兵卒,有民夫,有武備,有糧餉,甚麼都有。
溫誠感覺崔鈞很好笑。他溫氏一向以來都是虔誠於大漢天子,而斐潛現在身為賊逆,以是他投於曹氏有甚麼錯?更何況溫氏一向以來都是讀的山東經籍,崇尚的是今文經學之道,現在青龍寺俄然說今文當廢,需求重新訂正,豈不是代表了他之前一二十年苦讀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