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側頭向他一望,見延懷瑜雖麵貌跟延懷瑾彷彿,但少了一分盛氣淩人,多了一分夷易近人。
延懷瑾咕噥道:“祖母,皇上隨口說了個四嬋娟罷了,很不必當真。”
延老夫人正對著三尺高的穿衣鏡穿身上又厚又重的誥命服,被延懷瑜嚇到手一顫,幾近將脖子上掛著的蜜蠟念珠扯斷。
天元帝蒲伏道:“孫兒乾恭聽聖祖訓!”
“……聽懷瑾的小廝誇耀,皇上金口玉言,才封下的沈氏四嬋娟之一的如此mm,給懷瑾下跪叩首了。”延懷瑜躊躇著,不得不將一向替延懷瑾守著的奧妙說出。
幸虧路上閒人已經被官差擯除回家,並未撞上甚麼人,延懷瑜在自家虎座門樓前跳上馬,將韁繩向管家手上一丟,三兩步跨進門廳,十幾步穿過前庭,推開上前搭話的下人,撩起延老夫人門前簾子,被內裡冰氣激得一個寒噤,跑到裡間,急道:“祖母,主上在等祖母宣召太、祖遺訓。”
沈幕、沈著唯唯諾諾地應著,此時那“太、祖遺訓”的擔子已經拋給了延家,如是、如初、如此推測延家也不是傻子,定會在聖祖遺訓裡好生吹噓吹噓天元帝,就也不非常擔憂。
真有太、祖遺訓?豫親王、沈貴妃對視一眼,各自將臉轉開。
延老夫人向後踉蹌一步,推開攙扶她的大兒媳,指著兒媳鼻子說:“你一準曉得!”
傅韶璋喜道:“父皇,太、祖竟給父皇留了遺訓!母親提及父皇幼年時多麼賢明,不過三四歲就入了太、祖的眼。還當母後溜鬚拍馬,言過實在,本來真有此事。”
“那又如何?不管娘娘如何清算她們,你這獲咎人的性子,需求改一改才氣成器!”延老夫人見他還不認錯,指著兒媳鼻子說:“將你養的好兒子領歸去!他的小廝誇耀得滿府高低無人不知,他不知輕重,你也不知?我每常經驗你們,莫欺少年窮,叫你們待沈家兒郎如自家兒郎普通,你們總不聽!”
沈幕忙道:“公公,不若,就在那香樟樹底下,設下香案吧――畢竟,沈家守住這奧妙足有百年,在那香樟樹下,也可告慰沈家祖宗亡靈。”
“老夫人!”延懷瑾悻悻伸手去扶,又悻悻地收了手。
如是指導沈瑩緊跟著沈幕,兄弟姊妹就跟著尹寺人領著眾史官穿過腳步聲略大一些便掉下殘餘的水磨牆砌成的巷子,一起進了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