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幕一聲三歎道：“也許，太、祖遺訓，就跟沈家殘破不堪的宅子有關。”
“是。”
年青史官如有所悟，忙提筆疾書。
白胖寺人跟著抹了下腦門上的汗，先恭送沈貴妃走，又催著沈幕、沈著、如是、如初、如此站起家來，“四女人這冰倩紗是從那裡來的？――如果四女人穿，咱家目炫，定覺得冒出一老一小兩位貴妃來了呢。”
“免死鐵券？”一個圓臉的，瞧著才做史官不久的年青人將嘴大大地張大。
如此見沈幕、沈著一唱一和間，竟是在給她報仇，不由地心生打動，真真假假地擦起眼淚。
“傳，延懷瑾！”尹寺人衝動地尖著嗓子喊了一聲的。
“太、祖遺訓，但是點瞭然，要傳給今上？”
沈幕向上一步，將胳膊肘架在延懷瑾肩頭，“表弟，主上既然來了，還不去叫姑老夫人來沈家宣召太、祖遺訓？”
“走吧，帶朕去瞧一瞧你家老老老太爺留下的香樟樹。”天元帝瞧著如初，嘴裡多吐出一個老字，神采就多一分寂然。
最年青壓不住性子的搶著道：“莫非，太、祖，還給沈家老老老太爺留了一張？”
“撿地上雞腿？”尹寺人一驚。
第一個正在碧玉之年，鵝蛋臉麵上悲得淡泊，似是家道貧寒還是安貧樂道、處之淡然，真是人淡如菊、心簡如素；第二個及笄之年的餘悸未消，但眉眼間的遲疑滿誌藏也藏不住；再看最後豆蔻韶華的，雖身上衣裳在中間一身華貴的三女人映托下更加顯得寒酸，但……枯瘦老者一時候，想不出恰如其分的字眼，隻覺這四女人不像是這泰安沈家能養出來的女人。
“主上……”沈貴妃勉強地笑著，待要辯白說這沈如初並非她籌辦下的，察言觀色下，見天元帝似對沈如初有兩分興趣，唯恐天元帝絕望便忍住不提。
“太、祖遺訓？”尹寺人白胖的臉漲成一個紅紅的球，頓腳掐腰道：“沈家少爺們，小祖宗們，這但是不能打趣的事！若沈家藏有太、祖遺訓，主上如何不知？史官如何不知？就連你們沈家人在朝為官多年，也未曾聽他們提起過。”
沈著忙道：“公公，那是祠堂，屋脊上的草，我們兄弟入夏拔了一次，主上帶了祥雲進山東時，萬物萌發，那草無根自生，真是皇恩浩大。”
尹寺人瞥了他一眼，“這位小少爺瞧著，彷彿有些話要說？”
尹寺人一驚，竟窮酸到如此境地？見史官還要提筆去寫，又要攔著又攔不住，就對沈幕嗔道：“放心，主上在那裡用膳自有端方，不會擅用外食。這些大人們也不會吃你們家的。”瞅著那屋頂，又抱怨說：“你們也是有手有腳的男人漢，怎就不本身轉動轉動，將那屋頂補上？那邊，是漏了個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