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玫現在更加不曉得這些,她始終在一個虛幻的夢中穿越著。夢中的她圍著玉蘭村遍及全村的屍首嚎啕大哭,卻如何也哭不出聲,她在金碧光輝的宮殿裡跪地申冤,卻似是被封住了喉嚨,一句話都吐不出來。那種有力與絕望的感受令她心念俱碎。
翌日,辰時一刻。
目光遊走的掃了好半晌,纔想起與之前在福旺酒樓所見的那一輛略略不異。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暗澹的笑意。
“你左脖頸的這枚粉痣很美。”玩弄著孟之玫髮絲的手指,在目光遊走於孟之玫脖頸處時,輕聲讚歎。
孟之玫冷冷一笑,撩起長袍與宇文旭對峙而坐。忽而,腦中又閃現第一次與他點燈長談的景象。不過一息時候又回過神來,淡淡道:“很簡樸,隻要你能將我帶入京都,我與你便一筆取消。自此,互不相欠,毫不相見。”
路旁,樹木偶見金黃,麥穗稻穀金燦燦的,頂風而擺,似是在向路人們招搖它們的茁壯生長。
半封閉的車廂內,茶幾,床榻,被褥等一係列必備的用品應有儘有。孟之玫掃視一週,總感覺這馬車似是在哪見過。
“劃算。”宇文旭聲音清冷的回道,英姿颯爽的起家,負手在背,法度健旺的踱步出門。
孟之玫暗自腹誹,定了定神,又持續道:“這買賣可還劃算?”
本身因為他,致全部玉蘭村淪為屍村,他就是這般回報本身的?即便她想過要恨他,要怨他。可方纔再見到他,她又何曾真的生出半點恨意。她乃至想著,隻要他體貼體貼本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下,她便能夠既往不咎,單獨報仇雪恥。
他,就這般厭她?
宇安將孟之玫帶進馬車,便叮嚀蓮兒與本身坐在車外趕車。
孟之玫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怔怔的從椅子上起家。旁若無人的朝門外走去。
樂門堆棧門外,停著一輛楠木構造,集低調與高雅於一身的馬車。黑楠木車廂上雕著栩栩如生,靈動輕巧的鳥雀。一陣風吹過,廂窗上的布簾緩緩捲起一角,模糊約約能窺見一抹白影。
“我該信我親眼所見,還是信賴內心的感受?”他低首,在她耳邊輕喃。骨節清楚的手指悄悄撫過她的眉間,似是要將那抹礙人眼的褶皺撫平。
“宇文……”
半晌,他眸色閃過一絲黯然,悄悄將她抱起,安排榻上,又扯過一邊的褥子替她蓋上。而他,就那般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從她髮際線的髮絲,到骨線清楚的美好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