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寒的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染濕了他的脖子和雙肩處的棉衫。初春的山穀還是很冷的,那涼水冰得安三少一個激靈,驀地站起家,頭上的碗一下掉落在地。
岑二孃淡默道:“瞧你這態度,本日這和離書是寫不成了……”
丟下這一堆爛攤子給他,等安霸王醒來,發明夫人不見,隨時都有能夠把他這個攔不住夫人的廢料碎屍萬段!
“他不會。”岑二孃淺笑道:“等他醒來,你奉告他,就說讓他不準遷怒旁人。不然,我長生永久,都不會再見他一麵。”
“夫人~”安三少嗲著聲音,奉承地喚岑二孃:“師妹~人家真的知錯。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氣……”
安三少望著阿誰打翻在地的碗,一臉要哭出來的神采,極大文娛了梅副官。
岑二孃撿起地上的碗,重新在桶裡給安三少盛了一碗水。放到他頭頂,刻毒無情地對不幸巴巴看她的安三少道:“持續蹲!”
可他這會兒腿已經開端打擺子,穩不住了。
那接受不白之冤的保護連哼都不敢哼,低著頭腳底抹油地溜了。內心直呼不利:恰幸虧本日大人和夫人吵架時價班!真是倒黴!
直到門外的保護出去,給岑二孃鋪紙研磨了,他纔回神,衝疇昔踢翻書桌,狠狠踩了岑二孃喜好的硯台和紙,還搶了她的筆,鎮靜地吼道:“不準!”
岑二孃冇有籌算等閒饒過安三少,她終究正眼看他了,隻是那目光同千萬支冰箭齊放,安三少被看得遍體生寒。
安三少聽到百十萬兩這個數字後,人都呆了呆。隨後忿忿地曝出一句:“一個深山匪賊,都比我這總督大人還富!早曉得當匪賊這麼有錢途,當年我還考甚麼科舉,做甚麼官!直接落草為寇去!”
真是受夠了!
在梅副官出去前,安三少已經蹲了兩個時候。蹲息了三柱粗香。遵循岑二孃定下的標準,他還得再蹲息三柱,也就是兩個時候。
“另有,等他醒來問起我,就說我已回孃家,讓他不必來找我,我不想再見他。至於和離書,過陣子我會讓人把它送去小安府。屆時,會有人替我歸攏嫁奩,帶回岑家。”
“你悔怨了?晚了!給我蹲好!彆說話!”岑二孃涼涼瞟他一眼,一鞭子抽在他身側,濺起無數灰塵,嗆得安三少咳了咳,頭上的水漫出了一半,打濕了他的頭。
“說甚麼和離?!我不準!”安三少又怕又怒,他控告岑二孃:“不過是伉儷間拌兩句嘴,你就要與我和離?岑清芷!你混鬨也要有個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