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不待宋氏說話,她驀地又作恍然大悟狀,用手指著門口的方向,忿然道:“我曉得了,不是你用心紮他的,是他用心讓你紮著他的是不是?”她哭喪了臉,“上回說過他後,我轉頭便特地去查了查這東廠是做甚麼的,不查不曉得,一查可了不得。這點小手腕,他還不是信手拈來?”
過得半晌,莎曼跟著宋氏去了廚房嘗菜,屋子裡便隻留謝姝寧鋪紙,燕淮研墨,汪仁捧著卷書心不在焉地坐在那看。
但是誰也冇推測,不等宋氏去找她,莎曼傳聞了汪仁受傷的動靜,自個兒先來尋了宋氏。一見麵,她便大睜著雙碧眼盯著宋氏問:“傳聞他受傷了?”
“哪有*湯這類東西!”宋氏一臉無法。
“我不在乎。”宋氏搖了點頭,“有他在身邊呆著,我很放心,向來冇有過的放心。”
宋氏曉得兄長因為謝元茂的事,一向心胸慚愧,可當年也是她先識人不清、認人不淑,怎能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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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又不能就這麼同她娘說白了,當孃的總盼著兒子能走條大道,有些話讓長輩來講,多少好過她來講。
“舅母那邊,您是不是也先透個口風?”謝姝寧俄然想到了莎曼,依母親方纔的話來看,隻怕舅母會感覺驚詫。
宋氏怔了怔,這到底是誰被誰給哄了去?
宋氏發笑:“得,那就有吧。”
撇去他司禮監掌印大寺人跟東廠督主的身份,他畢竟隻是阿誰時而孩子氣的汪仁罷了。不喜蔥薑蒜,抉剔,愛潔刻薄到幾近成了怪癖,喜怒無常……他有那麼多弊端,清楚就是個再淺顯不過的人罷了……
哥哥隻怕是偶然宦途的……
莎曼鬆開兩指,暴露指縫間的一雙湛藍雙目,“還說冇有?”
謝姝寧聽著,卻已經暗自揣摩了起來。
莎曼咬了咬唇瓣,遊移著道:“我曉得得太少,這事還是得先奉告你哥哥。”她細心看了看宋氏的眼色,“你固然早就是大人了,現在更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在你哥哥內心頭,你還是是小時候阿誰纏著要他說了故事才肯睡覺的小丫頭。他總說當年他如果多留點心,你也不會吃那麼多苦頭。”
宋氏說:“想娶老是能娶的,誰還能管了旁人家的事。”
宋氏就反手握住她的手,低頭看看那雙當年五指短短白白胖胖,隻會抓著本身衣襬鬨著撒嬌的手,現在同她的手已是普通大小,手指纖長清楚,膚色白淨,指甲修剪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