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半合了窗扇,回身返來看向坐在書案後的燕淮,輕聲說:“你感覺惠和公主會被指給哪家?”
前幾日,他在她身上留下的陳跡,到這會也都還較著得很。
至廊下,他不偏不倚地同舒硯打個照眼,微微一點頭,旋即一甩拂塵,道:“都給咱家把腳步放輕些,彆驚擾了公主殿下。”
近些日子,肅方帝又掛記起了修建那座他夢中高塔十二樓的事來,倒對公主這邊鬆弛了些。
燕淮一麵悄悄地觸上去,一麵忍不住斥她:“這麼大小我了,也不細心著些。”
直到本日,惠和公主的壽誕,這連著陰了好久的天,纔算是真的放了晴,萬裡無雲,湛藍似海。
同一天午後,燕淮跟紀鋆,在東城一角見了麵。
他蹲在她身前。細細給傷處塗上藥膏,一邊心疼道:“你這身上本就輕易留下陳跡,這麼大一片。也不知何時才氣消。”
他防備著皇貴妃,也防備著居於永安宮內的惠和公主。
謝姝寧聞聲這話,禁不住麵上一熱。
世上奇怪物到底是少。要不然怎能叫稀,以是動靜一出。滿京都都是各家派出來網羅賀禮的人。
半晌後,燕淮捧著隻紅木小匣子出去,擱在書案上翻開來,取出隻青花小瓷瓶。
她問著話,腳下已朝他走了疇昔,走至近旁,便往書案邊上的椅子上坐下,睜著雙明眸看他。
燕淮為她上完了藥,直起家來,正要將手中瓷瓶放回匣中,卻被她俄然一把攔腰緊緊抱住。
小潤子先得了印公的信,知舒硯是個要緊的人物,故不敢掉以輕心,此次便特地尋了藉口前來親迎,順道從肅方帝那領了來永安宮傳話的活用以諱飾。
加上肅方帝才下了令要為惠和公主大辦壽辰,宮裡頭也恰是繁忙的時候,人來人往,較之平常更加熱烈,打扮成內廷裡的人,平常不會叫人重視。舒硯換上了內官服飾,跟著小潤子一晨安設好的人,沿著長巷,目不斜視,徐行往紀桐櫻那去。
腿上清冷,謝姝寧舒了一口氣,遂想起方纔未完的說話來,便問:“你方纔所言,但是真的?溫慶山身量當真才四尺餘?”
一條腿還擱在燕淮手裡頭。他輕按了兩下,問:“疼不疼?”
燕淮恰好聞聲,一怔,迷惑地問她:“如何俄然提及他來?”
但是他們一起行來,宮裡頭的防備卻並不森嚴。
她連劍傷都受過,這點疼,緩過氣來,便也就忍得了。
這但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