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在旁聽著，正籌辦胡亂幫他包紮一番，聞言花容失容，下認識捂開口鼻驚呼了一聲。
大老太太頓時像被抽去了一根筋，身子癱軟了下去。
她咳嗽了兩聲，叮嚀芷蘭道：“快令人去瞧瞧，六爺可曾過來了！”
鹿孔便擱了藥箱，俯下身去要檢察他的傷口。
大老太太尚算平靜，詰問道：“這般說來，你並未曾見到六爺？”
外頭猛地又詐響了一道驚雷，唬得大老太太麵色發白，一把抓住了芷蘭的手。
梅花塢那邊大老太太也有些等不得了，她站在窗邊聆聽著夜雨聲，將手中佛珠撚得似要飛起。殘影成了一條恍惚的線。
大老太太便就著她的手呷了一口嚥了下去。
事情還未勝利，他這主謀，如何敢睡去。
“死的死，逃的逃，並未曾捉到活口。”聽他問起這事，江批示使的麵色不由也變得丟臉了起來，幸虧他天生黑麪，一時倒也瞧不清楚。外頭大風大雨，天又冷的短長，站在入口處被風吹像是要凍住似的，江批示使遂道，“謝大人現在身在那邊？”
俄然，天被騙庭落下一道白練，收回重重的一聲響來。
芷蘭當即回身下去。
“你說……你說說……不過就是雙眼睛。原也就是她的錯，她如何敢對老六下如此狠手？”大老太太驀地看向了芷蘭，沉聲說道。
他已令人去請了大夫來，可這大夫並不擅治這類傷，又說這羽箭紮的位置刁鑽。一個不慎怕是要劃破大動脈，一旦出血不止，恐有性命之虞，故而遲遲不敢脫手將羽箭拔去。
“八蜜斯早有籌辦，小的們還未見到六爺，便都被殺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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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風雨交集，屋子裡亦是立即亂成了一團。
她不信，也不肯意信賴，驚懼不決間又詰問了幾遍。
謝姝寧便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可如何好，三伯父腿上的傷莫非極嚴峻？”
大老太太聞言，腿腳一軟，“哐——”的一聲將身邊的椅子撞倒，本身亦差點摔了下去。
大老太太苦笑了兩聲，俄然雙手握拳敲著身側錦衾，厲聲道：“她隻是瞎了雙眼睛。老六可差點被她絕了香火！她不知自省也就罷了，現在竟還對老六下如此毒手，真真是喪儘天良！商賈出身，自幼失了父母，不仁不義不賢不淑，娶妻如是，乃是謝家之禍。之大禍也！”
“但六爺的左手，怕是已經廢了，右眼熟怕也已遭不測……”
芷蘭給她悄悄敲著肩，不敢提佛珠的事。